常白山冷冷地看著他,如同看著一條瀕死的毒蛇。
他沒有上前,也沒有揮刀。
“你毀了…我的基業……”
老翁嘶聲擠出幾個字,“但你斗得過天嗎,斗得過上面的人嗎……他們會讓你…讓你死無葬身之地,比我還慘……!”
常白山嘴角扯起一個冰冷的弧度,眼神銳利如刀鋒。
“天?我大乾的將領,不敬神佛,只問公道!你的基業,不過吸食百姓骨血的毒瘤!至于上面的人?”
他抬頭,目光仿佛穿透焦黑的屋頂,望向幽深的夜空。
“我等著他們的刀落下來,不過在這之前。”
他的聲音陡然轉厲,如同寒鐵交擊。
“我會帶著常勝軍,用劉家的錢糧、郡城的刀劍,一路砍上去,問問他們,天下是誰的天下?!”
“大乾?你們……!”
劉老太爺眼珠猛地瞪大,像是想說什么。
卻最終被一股更大的黑血堵住。
他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,然后頭一歪,徹底癱軟在椅子里,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燃燒的地圖。
定格在無盡的怨毒和恐懼中。
一代豪強,叱咤風云數十年,最終在自己的財富和野心焚毀的圖卷前,服毒自盡,死狀猙獰。
“將軍!門外有個老頭,自稱管家,剛斷氣,留下個盒子,說是給將軍的交代!”一名親兵匆匆闖入報告。
常白山目光一凝,走到門口。
臺階下,老管家渾身是血,胸腔凹陷,顯然是受了致命傷剛爬到這里,已然氣絕。他懷里死死抱著一個沾滿血污的黑漆木盒。
常白山蹲下身,劈手打開盒子。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!
盒子里,赫然是郡守黃炳堂那顆須發花白,滿臉驚駭絕望的頭顱!
脖頸斷口處血肉模糊!另有一疊被血浸透的密信,最上面一封抬頭清晰可見。
“西州刺史上柱國柳聞柏鈞鑒…”
就在常白山看到老管家尸體和郡守頭顱的同時。
郡守府方向的爆炸和喊殺也達到了頂峰。
魏忠的心腹校尉率軍撞開燃燒、崩塌了半座主樓的大門。
一路殺入已是尸骸枕藉的后衙。火光沖天,慘叫聲不絕。
“快!滅火!找郡守大人!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!”
校尉厲聲高呼,心頭急跳。
他知道,找到黃郡守對魏忠將軍的投名狀至關重要。
搜尋在焦熱的瓦礫和尸體堆中進行,異常艱難。
突然,一個士卒凄厲地慘叫一聲。
捂著手臂踉蹌后退,一支幾乎淬成黑色的,細如牛毛的毒針深深扎在他的小臂上,眨眼間那傷口就變得烏黑發脹!
“有埋伏!小心暗器!”
士兵驚呼。
緊接著,從濃煙彌漫的角落、尚未完全倒塌的閣樓陰影里,鬼魅般閃出數道身影!
這些人身著近乎融入夜色的勁裝,臉上戴著黑色面具,只露出一雙雙冰冷、毫無感情的眼睛。
動作快如閃電,手持淬毒短刃或細索,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,發動了最后致命的突襲!
正是劉老太爺派出的九蛇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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