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承宣是上過戰場的人,自然明白苦了誰也不能苦了打仗的將士們,所以偌大一個宣王府才會在輝煌和威嚴之下處處都透著窮酸的窘迫。
等想明白這一點,長樂就明白自己該如何在宣王府站穩腳跟了。
其他不提,銀子她還是有一點的。
“胡管事,麻煩你安排人將這些字畫和古董都布置到王爺的書房里去。”
衛承宣的書房長樂自然是不方便去的,那書房怎么說也是衛承宣同人商討要事之地,太寒酸了說不過去。
胡管事差點沒繃住,好險才維護住了他宣王府總管事的面子,“姑娘,王爺不在,這么多貴重之物我們哪里敢收下。”
胡管事說著又略微遲疑了一下,“不過若是姑娘親自替王爺布置書房,想來王爺應當是不會怪罪的。”
書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進的地方,長樂遲疑,“這樣不合適吧?”
胡管事笑了,“姑娘救過我們家王爺的性命,救命之恩大過天,在王府之中哪里還有姑娘不能去的地方。”
“我還要趕著去處理別的事情,布置王爺書房的事情便有勞姑娘了。”
胡管事說完便行了一禮,當真走了。
“……”
宣王府的管事都這么隨便的嗎?
長樂還是有些遲疑,又看留下的其他人,其他人都對她陪笑臉,但明顯她不動,他們就不動。
幾人相對無的站了會兒,長樂終于咬牙,“麻煩幾位將這些都搬去王爺的書房。”
“是!”幾人高聲應了,興高采烈的將古董字畫全搬去了他們家王爺的書房。
不是他們說,王爺的書房確實也有些太寒酸了,早就該布置布置。
奈何他們家王爺說有布置書房的銀子,不如多給將士們添些軍衣,純屬浪費。
如今姑娘搬來東西布置,王爺總沒話說了吧。
東西都搬進了書房,長樂在書房里走了一圈,心中都感嘆。
內外兩間的書房,竟是除了桌椅沒有任何一件裝飾。白擺了一個博古架,上方除了一些書連個普通的瓷瓶都沒有。
長樂來了干勁兒,指揮著打下手的人把搬來的字畫和古董分別擺上她覺得合適的地方。
衛承宣回來,胡管事便上前稟報,外加請罪,“王爺,姑娘今日帶了好些東西過來,老奴自作主張收了東西,還請姑娘幫著布置王爺的書房,請王爺責罰。”
衛承宣把披風脫了遞給身旁的徐瑾,“她來多久了?”
“有小半個時辰了。”胡管事低頭回話。
衛承宣拾階而下,往書房走去。
“王爺,開始下雪了。”徐瑾撐著傘上前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衛承宣接了傘,“你們也不必跟著。”
徐瑾還想說什么,胡管事立刻按住他,笑呵呵的應下,“王爺不必急,姑娘帶的東西挺多,還得再布置一會兒呢。”
書房的門開著,衛承宣撐著傘走到院中,便看到長樂手中捏著一個雞毛撣子,正在指揮著王府里的小廝踩著凳子將一副字畫掛到墻上。
她穿著一身縉云色的對襟寬袖長裙,許是手臂上搭著的披帛太過礙事兒,她隨意的取下來搭到一旁的椅背上,接了丫鬟遞上前的襻膊將寬袖束起來,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小臂,在光線并不明亮的書房里,竟是白的有些晃眼。
長樂就著丫鬟捏著的絹帕擦了一下鼻尖的細汗,轉身去拿旁邊椅子上放著的一個纏金絲的釉里紅瓷瓶,一眼便看到了撐著傘站在院中的衛承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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