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夫人直接被氣哭了,顫抖著手指著忠勇侯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眼中俱是心寒。
長樂很平靜的回視忠勇侯,起身將手中的記錄冊遞上前,“侯爺口口聲聲說琳瑯歹毒,侯爺又何嘗不歹毒呢?”
忠勇侯瞬間沉了臉,目光中閃過一抹陰狠。
長樂見他不接冊子,自己動(dòng)手翻開。
“琳瑯乃是你的女兒,不管是以前跟著老侯爺在邊塞,還是回到盛都侯府,也都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姑娘?!?
“她心思純善,別說害人性命,便是叫她殺只雞,她也下不去手?!?
“侯爺是琳瑯的父親,難道連這點(diǎn)都不知道嗎?”
“但我知曉以前侯爺也是很疼琳瑯的,不該不知道才對,還是現(xiàn)在有意的忽略了呢?”
忠勇侯的臉上閃過異色。
長樂指著冊子上的入府登記接著說,“柳姨娘有了身孕后,慈心堂的張大夫每七日便會(huì)入府來為柳姨娘請脈,前面都不曾有過變動(dòng),為何最后一次與上次請脈卻僅隔了三日又請了張大夫入府。”
“事出反常必有緣由,這是為何侯爺可有問過?”
忠勇侯怎么可能會(huì)過問這樣的事情,而且他也不知道張大夫兩日前還未到請脈時(shí)間竟然就已經(jīng)進(jìn)過府了。
忠勇侯府冷著臉問馮夫人,“此事你可知曉?”
馮夫人賭氣不肯與忠勇侯說話,長樂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,上前扶住馮夫人的手臂,“夫人若是知曉,還請細(xì)說,這或許是能還琳瑯清白的關(guān)鍵?!?
馮夫人一聽能還女兒清白,這才趕忙道:“那日柳姨娘身邊的小丫鬟來稟報(bào)過,說是柳姨娘吃了些果子覺得肚子不舒服,請張大夫過來看看。”
“她這是頭胎,懷的不容易,我便允了?!?
忠勇侯皺眉,十分不認(rèn)同,“煙兒說肚子疼,你這個(gè)做主母的竟也未去看過?”
“她本來就懷的不穩(wěn),若是我去了,她滑胎了怪到我頭上,我怎么為自己辯解?”馮夫人懟回去。
她對丈夫失望寒心,只不想管他們的事情,又哪里裝得出大度去探望柳姨娘。
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,柳姨娘這一胎還是落了,臟水卻潑到了她女兒身上。
早知道這樣,還不如讓柳姨娘將臟水潑到她身上呢。
忠勇侯失望透頂,“煙兒本也是清白人家有教養(yǎng)的女兒,便是嫁入別家做主母也是做得的。”
“但她只因真心心悅與我,才甘愿委屈自己入府為妾?!?
“她只想與我廝守,從未想過要與你爭什么,你竟把她想的這般惡毒?!?
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!”
忠勇侯顯然已經(jīng)不想再與馮夫人多說半個(gè)字,“琳瑯害死了煙兒腹中的孩兒,此事必然不能就此算了?!?
“正好父親與母親來信也說想念琳瑯的很,那便讓琳瑯重新去陪著父親和母親,在他們跟前盡孝吧?!?
馮夫人聞猶如五雷轟頂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,發(fā)瘋一樣的尖叫了一聲撲向忠勇侯。
“你這個(gè)沒良心的,你怎么這般狠心。”
“琳瑯已經(jīng)及笄,眼看著便要到成親的年紀(jì)了,你此時(shí)讓她回邊塞去,這是要徹底斷了她的親事!你這是要?dú)Я怂?!?
雖然琳瑯已經(jīng)與丞相之子沈淮安定了親事,但誰不知道沈淮安是個(gè)還沒定心的,平日也是花街柳巷的常客。
他本就對與琳瑯的這門親事不甚滿意,加之他已到了如今這個(gè)年齡,琳瑯若是離開盛都,只怕前腳剛走,后腳丞相府就能上門退親。
馮夫人先前只想著,即便跟丈夫沒了往日的情分,但孩子們總歸是不會(huì)受到影響的。
現(xiàn)在她才知道,她先前的想法有多天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