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過去？她的經歷？

做了六年的楚惜，這世上怕是已經沒有人還能記得秦慕煙這個人了。

“你這個人真的很會在別人傷口上撒鹽。”楚惜一個苦笑，那些過去她不想提，但戰司宸卻一再的問。

“也許是很殘忍。”戰司宸則是很認真的說道，“但如果沒辦法直面那些痛苦，就永遠無法跟痛苦和解，你的避而不談只是不敢談，并不是真的釋然了，人只有真正走出痛苦，才能真正的一直往前。”這個男人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。

“好像很有道理……”

“那就說說？”戰司宸看著她問，“先說說你為什么選擇當醫生？我看過你的履歷，在你這個年紀能有這么高的醫學技術著實難得。”

在電話里跟戰老夫人說的那些戰司宸有虛假的成分，但大都是真的，m國的醫學研究院的確是醫學的天花板，楚惜那么年輕能進去的確了不起。

“倒是難得能從戰大總裁嘴里聽到對我的夸贊聲。”楚惜調侃了一句之后，黑眸沉下來，看向不遠處，很認真的解釋道，“我想學醫是因為我媽媽，我對我媽印象很淺，就記得她身體不好，一直在吃藥。

之后就再也沒印象了，感覺她永遠不在家，爸爸就騙我說媽媽出差去了，到了再大一些騙不過了，才告訴我我媽媽因為生病已經去世了。

那時候我不懂，就告訴爸爸生病了就去找醫生啊，醫生可以治好媽媽的病，那樣媽媽就不會死了，然后爸爸跟我說，醫生也有治不好的病，我媽媽的病就是醫生治不了的那種。

我那時候就想，我長大了就要做一個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醫生，可真正學了醫才知道，沒有人是萬能的，醫生也不是。”

楚惜說完這些話，戰司宸神情也沒那么輕松，過了一會兒又小心的問：“那你爸爸呢？也是病逝的？”

她爸爸？

因為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，她沒有那么深的印象和感情，但她爸爸不一樣，他們父女兩個一直相依為命那么多年。

戰司宸就這樣看著她，看著她眸子一點點變暗，一點點變濕潤。

“自殺。”楚惜緩緩說道，“跳樓自殺。”

自殺？這是戰司宸萬萬沒想到的，他以為是生病或者出了意外。

縱然過了這么多年，可這樣說出來還是覺得心口疼，楚惜長長的吐了口氣，然后又是自嘲的一笑，說道：

“我也想不通我爸為什么會走這條路？也許就像你們說的，是我命硬吧，是我克死了他們。”

對于這個調侃戰司宸現在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，一個跟自己相依為命，唯一的親人選擇自殺離開，是任誰都承受不了的。

本來戰司宸還想問關于她丈夫的事，但突然也善良了，不忍再問下去了。

“都過去了。”戰司宸鼓勵的說道，“都說苦盡甘來，你以后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
這句話大概是楚惜認識戰司宸以來，聽他說過的最善良的話了吧？

“謝謝。”楚惜淡淡的回應。

“還有件事我不理解，m國的醫學研究院是醫學界的天花板，待遇特別高，你工作個幾年就可以全款買套大房子，為什么放棄了這么好的工作，選擇回國做個小醫生，幾個人擠在一個小公寓里？”

這個沒有人能理解，她也不能實話跟他們說是為了回來找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