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凜冽的風席卷大地,日月交替之間,四天后。
京師。
親賢殿。
金風鸞負手而立,面沉如水。
“誅殺黃龍的事,已經(jīng)加急送到北涼了吧?”
“回稟陛下!已經(jīng)送去了臺下,金建德低垂著頭,沉聲回道。
“那么,你上次說的那個計劃,已經(jīng)執(zhí)行到了哪一步?”
金建德嘴角微抿,“五天之內(nèi),必出結(jié)果!”
話音落下,金風鸞微微頷首,眼中全是寒芒。
“不要讓我失望
金建的神態(tài)輕松,淡笑一聲道:“放心,陛下!”
“交給我來辦,絕對不會出差錯,五天后,必然給陛下送來好消息
此一出,金風鸞臉色稍緩,輕笑一聲道:“好!還是你可靠!不錯!”
笑聲傳入金建德耳中,他嘴角一咧,如同春風拂面,舒爽感甚至讓他想輕吟一聲....
——
同一時刻,西京。
“諸位!切不可輕信圖元國的鬼話啊!那幫紅毛鬼油嘴滑舌!若是真的脫離了大乾,日后咱們必然要淪為圖元國的附庸,到了那個時候可就叫天天不靈,叫地地不應(yīng)了啊!”
城中鬧市區(qū),一八尺壯漢大叫道。
周圍的百姓將他圍做一團,此刻是議論紛紛。
“不脫離大乾,交的糧稅那么多,飯都吃不起了,難道要餓死不成?!”一年輕男子怒喝道。
“你這說的什么混賬話!難道自立以后就不用交糧稅了嘛?不還是一樣!沒有大乾依靠,今后紅毛鬼若來欺辱我們,拿什么阻擋!”身穿粗布衣裳的一名中年男子斥道。
“胡說!阮大人已經(jīng)說了!自立后減免糧稅,圖元國也不會派兵來我們這里,以后豈不是自在多了!”又有一名青年男子喊道。
話音剛落,便見一名老漢氣沖沖的走到男子身旁,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罵道:
“你這小王八蛋!昏了頭說出這等話來!西京一直以來都是大乾國土,怎可分割出去,你怎能忘本!
口口聲聲說阮大人,阮真富這廝只想分割后當他的土皇帝!
減稅?那也減的是世家大族的稅,和咱們這些平民百姓有何相干?他會多分你一塊地還是怎樣?
你以為換了他,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?!枉你熟讀圣賢書,比我這老頭子還笨!”
此一出,人群中響起一陣叫好聲。
那男子耳根被揪的通紅,當即回嘴道:
“爹!話不是你這么說的!”
“這女帝昏庸無道,在她治下豈有活路?她....她都已經(jīng)和屠元國簽訂協(xié)議了!咱們西京...已經(jīng)被分割出去了啊!這已經(jīng)是板上釘釘?shù)氖聦嵙耍 ?
話音落下,人群中的議論聲弱下去不少,嘆息聲倒是多了起來。
那八尺壯漢當即大喝一聲道:“諸位,且聽我一!”
他聲音響亮,震人心魄,這一聲之下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。
“正如這位老漢所,咱們西京自古以來便是大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數(shù)十年前被圖元國占去,我想問問,那幾十年,難道咱們就好過了嘛?”
“不還是一樣的?甚至于因為咱們民族不同,還受到他們的歧視,各位年紀小的可能經(jīng)歷的少,但你們問問父母,問問祖輩,當年究竟是怎樣!”
“如今圖元國虛與委蛇,許以小利給世家大族們,鼓動他們鬧著要自立,蒙騙咱們這些平民老百姓跟著鬧
“他們鬧了那是能得到好處,咱們卻又能得到什么,便是自立了,今后咱們也還是要被他們壓榨!而到了那時,誰又能為我們做主?”
此番論一出,眾人皆沉默下來,但很快,人群中就又有一人大喊道:
“這位壯士說的不錯,當年犧牲了多少人,流了多少血淚才將西京收復(fù),如今卻又要自立出去,殊不知用不了幾年,圖元國定然會再次派兵前來西京,奪了咱們的土地!”
“非我族內(nèi),其心必異!他們虎視眈眈在邊境,咱們便是被虎狼環(huán)繞!”
“他們現(xiàn)在說的好聽,到時候翻臉不認人,還有何人能庇佑咱們!”
那壯漢點點頭,振聲道:“不錯,只是當今皇帝軟弱無能,沒有擔當,若她硬氣一點,何至于此!”
“這天下,是未逢民主啊!”
隨著這一句話的落下,嘆息之聲不斷響起。
正這時,街道外突然傳來大叫聲。
“赤潮盟的人闖入統(tǒng)軍府了!他們綁了阮...阮真富!”
人群一哄而散,急忙朝著統(tǒng)軍府而去。
待他們趕到之時,便見到一群身穿各色服飾的男子手提大刀,將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阮真富帶出了府邸。
而那府邸外,屬于阮真富的護衛(wèi)兵竟分成了兩個陣營,彼此之間互相對視著,氣氛劍拔弩張,似乎下一刻就要大戰(zhàn)一場。
阮真富體態(tài)肥胖,此刻漲紅了臉,口中不住叫嚷:“反了反了!你們竟然敢綁我!赤潮盟的人給你們灌了迷魂湯不成!”
話音落下,府邸中走出一面容英氣的男子,他雖然身著尋常服飾,但絲毫沒有掩蓋那一股浩然之氣。
走到阮真富身旁,他狠狠甩了兩巴掌過去。
“哼!你這叛國賊!賣地求榮的狗東西!”
“出賣西京給圖元,你倒是能享榮華富貴了,豈會再管百姓死活!”
“但我告訴你!只要西京一脫離大乾,你看圖元國會不會找各種借口派兵來西京!到了那時,你還想做你的土皇帝?沒有大乾,他們?nèi)齼煽诰蛯⒛阃塘耍∧闼赖臅B渣都不剩!”
阮真富立刻斥道:“胡說八道!趕緊放了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