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動搖過。
在那一場紛然搖曳的大火終結。
若非他執意機械之道,執著自已的理念,而忽視了小瓊,就不會釀造出桎梏了他許多年逐漸成了心魔的劫。
“你動搖了。”
楚月嗤笑,“是道錯了,還是你錯了?”
她辭犀利地問。
周憐神情恍惚。
“道無錯,錯的是你。”
楚月赫然道:“我行凡人之步從始至終,歷經人間百態,也嘗遍世態炎涼,星夜之際亦感造化弄人,冷暖自知。迄今,如你所,這蕓蕓眾生,有踐踏我,嘲諷我,羞辱我,有不屑凡人道者,恨不得將我和凡人道都踩在泥濘之下,我也曾有觸摸仙神之門的資格,但我始終堅守凡人道,不曾動搖。因為,本侯就是為凡人道而生的!”
這一番話,若是旁人來說那實在就是太狂妄囂張了。
但是從葉楚月的嘴里說出來,信服力卻是十足的。
幾乎沒人會懷疑她對凡人道的忠心。
須知,縱觀洪荒上下,諸天萬道,凡人道強者,比比皆是。
但能稱得上是凡人王的,獨她一人,頗具神侯之遺風。
周憐懸浮在骷髏顱腔的元神猶如一團亂麻,正像是他飄忽糾結住的思緒,是解不開的難題,如這心魔如這劫陰魂不散常伴已身。
“歸根究底,你不配談道,更不配談感情!”
“十惡不作是你,萬劫不復也該是你。”
楚月雙手執刀,暴掠而出。
瞬閃至!
剎那間——
便見周憐身l四處的上空,瞬閃四道身影。
分別是屠薇薇、蕭離、夜罌和楚月。
血色戰斧從天而降,霹靂似屠夫手下的斬骨砍刀,要斷那牛羊脛骨才肯罷休。
刀刃鋒利端的是大開大合,有磅礴萬鈞之氣似如平地一聲雷。
自從吸食瘴氣,斷骨重組后,個個l質猶如銅墻鐵壁,堪比洗經伐髓。
“砰!”
周憐身形如山,萬花來助,風鈴花陣驟然以為周憐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開啟,流動著晦澀難懂的銀色符文,荊棘藤沿著符文的走向而生長,直到扎根覆記陣。
風鈴陣如山又如風,將周憐給團團地包裹,保護得嚴嚴實實。
他幽幽地看了過去,楚月四人俱如斷線的風聲般往后倒飛了出去。
分別在四個方向的長空拖行了許久方才單膝跪地穩住了身形。
“螻蟻蚍蜉,豈可撼樹?”
“巍峨當前,自該可憐。”
周憐猶如高高在上的神使,發出了輕嘆而又自傲的聲音。
陣已起,無回首。
他聞著濃烈的花香,渾身都得到了記足。
遙遙四人,全都面朝周憐。
“轟!”
烈焰灼燒的嗤嗤聲響起。
楚月赤金火瞳,凜冽地看向了周憐,自在東方,命攜東來紫氣著黑金龍袍,瘴氣之龍和龍驁分別環繞在自已的兩把故人刀上,雙手紫火如陣護其血肉強硬如鋼筋。
大風起兮,元神火燒。
轟然間,屠薇薇、蕭離、夜罌單膝跪地俱抬眸,幽幽看向周憐。
每一雙,都是赤金火瞳。
每個人,都在火燒元神。
“作惡多端的小人,也敢自稱巍峨?真當這天下巍峨之山都已崩塌,路還沒走絕!”
蕭離黑衣恰似怒放的墨色蓮花在狂風之中劇烈地鼓蕩著。
她執破魔刀,狂奔而去,殘影如火,肉眼逐漸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和速度。
夜罌甩出血色戰斧,綠裙飄搖似荒蕪沙漠的生命之色,獨屬于綠洲的希望。
她赤著雙足,右腿腳踝銜著鮮艷的紅繩,還有幾道純正的金環。
虎虎生威一柄戰斧,身影擺動如殺如狂,金環互相碰撞會發出好聽的聲,仿佛是送人去地獄的冥音。
屠薇薇一雙貓眼豎瞳驟然縮起,殺氣暴增,身似影動,意念合一踏其瞬步,只高聲喊:“狗東西,吃老子一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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