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大家紛紛點頭附和。
站在陸幽然身邊的兩個丫鬟,都是一臉得意。
“右邊這只肯定是我家小姐的香包。”
“那還用說,咱們小姐可是精心配制,不像某些人香料都是隨手抓的,當(dāng)然會贏。”
陸幽然注視著司徒郁手中的香包,也是一臉自信。
“嘁——”站在歲歲身后的綠珠不屑地撇撇嘴,“幾位可小心,風(fēng)大閃了舌頭。”
香料的事情她不懂,可是對自家小殿下,綠珠有絕對的信任。
慕青弦個性低調(diào),不像綠珠快快語。
微笑著伸過手掌,扶住歲歲的肩膀。
“師父也相信你,一定會贏。”
歲歲仰起小臉,回自家一個笑容。
“好,現(xiàn)在咱們就來揭曉答案。”
司徒郁抬起手掌,將手中大家都認(rèn)定是正品的香包打開,取出里面對折的字條。
所有的目光,齊齊落在他的手指。
眼看著司徒郁殿開的字條上,寫著“寧安公主”四個字。
站在歲歲身后的綠珠和慕青弦,同時露出笑容。
包括陸幽然在內(nèi)一眾制香師,卻是目瞪口呆。
“這……”陸幽然的表情終于繃不住,“這不可能,司徒公子剛剛裝字條的時候,是不是弄錯了?”
她學(xué)調(diào)香十年,這么精心配出來的香包,怎么可能會比不上一個孩子隨手塞進去的香料?
“陸姑娘的意思是,在下偏袒小殿下?”
司徒郁冷哼一聲,拿過桌上左邊的香包。
“剛剛陸姑娘稱量時,在下看得很清楚,你用的香料是白芷三十錢、艾葉五十錢……加在一起共是三兩香料,請問陸姑娘,我可說錯?”
剛剛司徒郁就是隨便站在桌邊,竟然把她的全部香料重量都記住了。
陸幽然一驚。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
司徒郁打開手中的香包,取出里面寫著陸幽然名字的字條,將香包里的香料一股腦倒在秤盤上。
提起小秤,放好秤砣。
重量顯示,不多不少,剛好三兩。
司徒郁提著秤,向眾人展示一圈,最后目光落在陸幽然臉上。
“現(xiàn)在,陸姑娘還要說,在下弄錯了香包嗎?”
“幽然……”陸幽然心虛地低下頭,“幽然不敢。”
“不敢?”
司徒郁沉著臉,將手中的香料秤重重摔在桌子上。
“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,把別人的香方說成自己的,還詆毀小公主偷取你的香方。我看陸姑娘可是很敢呢!”
這么多雙眼睛盯著,陸幽然哪里會承認(rèn)。
“司徒先生真的誤會了,這個香方確實是我的,只不過是去年端午配制,時間太久,我不記得具體配比而已。”
“陸姑娘還真是不見不棺材不落淚,那好……我就讓你心服口服。”
拿過木架子上,那只歲歲當(dāng)日遺落的舊香包。
司徒郁小心地將香包打開,從里面捏出一小塊花瓣。
“請問陸姑娘,這是什么?”
“玉蘭花的花瓣,我剛剛說過,這也是其中香料之一。”陸幽然道。
“沒錯,這確實是玉蘭花的花瓣。”司徒郁將手中的花瓣向眾人展示一下,“熟悉制香的香師們應(yīng)該都看得出來,這是新鮮花瓣裝進香包之后,自然干枯的花瓣。剛剛小殿下看到桌上香料時,也曾經(jīng)說過,她用的是新鮮的玉蘭花,而不是干花,剛好與香包里的玉蘭花吻合。”
手指輕碾,轉(zhuǎn)轉(zhuǎn)手中的玉蘭花,司徒郁嘲弄地扯扯唇角。
“江浙一帶天氣暖得早,玉蘭花二月前后就會開放。在下倒要請問陸小姐,端午節(jié)是五月,玉蘭花早就開完了,你在江浙一帶,怎么找到這么新鮮的玉蘭花?”
“我……”
陸幽然張了張唇,尷尬得說不出話來。
歲歲賞賜給大家的香包,是小家伙剛?cè)雽m的時候配制。
當(dāng)時,帝都正是春天。
她選用的是新鮮的玉蘭花,時隔兩個月,花瓣早已經(jīng)干枯。
陸幽然根本沒想到,歲歲用的香料是新鮮的玉蘭花瓣。
聞名天下的香圣司徒郁,可不是徒有其名。
從剛剛陸幽然說出“端午”的時候,司徒郁就已經(jīng)知道她在說謊。
剛剛故意讓手下準(zhǔn)備香料,讓二人現(xiàn)場配制。
不過就是為了在所有人面前,揭穿她的謊而已。
聽司徒郁說明這個細節(jié),在場的制香師們都是恍然大悟。
“陸小姐,你……”與陸幽然熟識的那位老制香師,一臉失望地搖搖頭,“你怎么能把別人的香方說是自己的,江浙香師的臉,全被你給丟盡了!”
“虧得司徒先生慧眼識真,要不然,咱們都要被她騙了。”
“真是恬不知恥!”
“香者何等雅事,你這種無恥之徒,不配做制香師。”
……
一眾制香師和賓客也是紛紛指責(zé)。
陸幽然站在原地,俏臉通紅,一臉局促,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站在她身后的兩個丫鬟,也是鵪鶉一樣縮起頭。
“諸位!”司徒郁掃一眼眾人,“現(xiàn)在是不是應(yīng)該向你們冤枉的小殿下道個歉?”
聽到他的提醒,眾人都是一臉汗顏地向歲歲行禮道歉。
“對對,司徒先生說得對,剛剛多有冒犯,小殿下別介意啊!”
“是啊,小殿下,都是小人眼拙,您別往心里去。”
“殿下天資出眾,小人佩服之至。”
……
看眾人都圍著歲歲,陸幽然向兩個丫鬟做個眼色,低著頭后退兩步,借機想要開溜。
眼前,光影一暗,一個修長身影正擋住她的去路。
“一個臣女以下犯上,詆毀公主殿下,這樣就想走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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