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歲歲帶著哭腔的聲音,君潛抬起臉正對著小家伙通紅的眼睛。
哪里還顧得自己,君潛忙著將小家伙拉到自己懷里哄。
“歲歲不哭,哥哥不是對你發脾氣,都是哥哥不好,哥哥知道你是不想哥哥難過,乖……不哭,哥哥給你拿糖吃……”
他抬手伸進袖袋,這才想起來外袍不在身上。
“對不起,哥哥忘了,糖在外袍里。”
歲歲抬起小臉,眼淚汪汪地看著他。
“神仙哥哥真的不生我的生嗎?”
“哥哥保證,真的沒有……”看小家伙還在抽抽噎噎,君潛抬手捂住臉,“歲歲快看。”
將手移開,他笨拙地做鬼臉。
歲歲畢竟年紀小,含著眼淚被他逗得笑出聲來。
“哥哥你做錯了,斗雞眼不是那樣的。”
“是嗎,那是怎么做的?”
“像我這樣……”小家伙抬起一只手指,豎在眼前,“兩只眼睛使勁往中間看。”
君潛學著她的樣子,豎起一根手指,故意挑眉斜眼地做出幾個搞笑的表情。
“是這樣……還是這樣……”
“哈……”
歲歲捂著肚子,笑得腰都彎下去。
“哥哥你好笨,斗雞眼兒都不會兒。”
沈蘊文挑開帳簾和趙池、長祿一前一后走進來,看到的就是這一幕。
歲歲靠在少年人身上,笑得前仰后合,那位一向優雅驕傲的三皇子大人,正在笨拙地做著鬼臉。
別說沈蘊文,哪怕是長祿也沒見過君潛這個樣子。
站在帳篷門口的三人同時眨眨眼睛,都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沈蘊川抓著藥包,大步奔過來。
疑惑地看看發呆的三人,順著三人的目光看向君潛的方向。
“你們看什么呢?”
聽到他的聲音,君潛轉過臉。
看到站在帳篷門口的四人,少年人臉上一紅,尷尬地咳嗽一聲,臉一沉。
“滾出去!”
歲歲小嘴一扁。
“神仙哥哥不是不生歲歲的氣了嗎?”
君潛:……
注意到歲歲的表情,君潛忙著軟下語氣解釋。
“哥哥不是說你,是說他們,你不用出去。”
門口的四個互相看看,轉身要走。
君潛深吸口氣,控制住情緒。
“等等。”
沈蘊川一臉無奈地掂掂手中的藥包,故意換上調侃的語氣。
“我說殿下,您到底要我們滾,還是不讓我們滾啊?”
“本王都知道了,你們不用再裝了。”君潛深吸口氣,側眸看向四人,“抱歉,剛剛本王有些態度惡劣,本王知道你們是好意,下次……別再讓歲歲做這種事。”
“就知道殿下聰明,騙不過你。”沈蘊川帶頭走過來,“殿下不用擔心,就算是秦繼業死了,我等也一定會幫殿下,還賢妃娘娘一個公平。”
沈蘊文伸過手掌,扶住君潛的肩膀:“殿下千萬不要太自責,這件事情從來不是你的錯。”
長祿紅著眼圈:“是啊,殿下,要怪也應該怪那個毒婦,怎么會怪得著您呢?殿下一定要保重身體,要是您出事,那才是遂了那些奸人的心思呢!”
“行了……”君潛皺眉白他一眼,“自己把眼淚擦擦,你以為你是歲歲,還要本王哄?”
長祿取出手帕拭拭眼睛,嘿嘿一笑:“那奴才可不敢。”
沈蘊川抬手將藥拍到他懷里,“還不去給殿下熬藥?”
“奴才這就去。”長祿抱著藥,急匆匆離開。
“殿下。”沈蘊文主動遞過寫好的書信,“這是蘊文寫好的信,您看看,如果沒有需要更改之處,蘊文馬上派人快馬送交皇上。”
君潛接過信,在手中展開。
帳篷外,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,隱約還有嘶啞的人聲。
“八百里加急,全部讓開,沈侯何在?”
沈蘊川等人都是一驚,急忙轉身沖出帳篷。
君潛也急急揭開被子,牽著歲歲一起跟出來。
只見一個黑臉漢子,正騎著馬沖過來。
認出對方就是沈家軍信鴿營的許展翼,君潛大步沖過來。
“許將軍,出什么事了?”
不遠處,得到消息的沈懷瑾,也帶著兩名副將急匆匆地奔出來。
許展翼跳下馬背,飛奔過來,跪到幾人面前。
“啟稟殿下、沈侯,皇后與廢太子君澤,聯合水軍提督陸冉造反。”
君潛一把抓住那人手臂:“父皇呢?”
“皇上被幽禁在宮中。”許展翼抬起臉,“請殿下和沈侯速速回京支援。”
“御林軍和守備軍干什么吃的?”沈蘊川問。
“南城門守將叛變,夜半打開城門放水軍入京,又趁著早朝時開宮門的時機突襲,御林軍根本沒有得到消息,殊死抵抗死傷無數,還是攔不住他們的十萬大軍。守備大營得到消息時,他們已經拿下皇宮。”許展翼一臉無奈,“他們現在挾持著皇上和文武百官,整個上京城的城防都被他們控制,守備軍擔心天子有事,只能退到城門外與之對恃,根本不敢硬攻啊!”
畢竟,天子在對方手里。
對方據城而守,兵馬又多出兩倍余,眾人摸不清城中情況,哪里敢硬闖?
“我娘親呢?!”歲歲著急地問。
“這……”許展翼輕輕搖頭,“小姐恕罪,城防此時全在敵軍手中,夫人如何……末將也不清楚。”
“誰敢動我娘親和皇上爹爹,我撕了他!”小家伙轉身跑向自己的大帳,“小虎虎、小雕雕、小熊熊……全給我過來,咱們去救娘親和皇上爹爹。”
“歲歲!”沈蘊文忙著追到小家伙身后,“哥哥幫你收拾東西。”
沈懷瑾:“沈蘊川、沈恬聽令!”
沈蘊川與沈恬同時一拱手:“末將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