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威,為什么……”滿身是血,身上被砍了十多刀的高凌,已經分不清身上的血到底哪些是自己的,哪些是其他人的了。
他將手上的水果刀松開,雙手撐地癱坐在地上,看著眼前只剩下一口氣的阿威,氣喘吁吁地問道。
“為什么這三個字,應該由我來問才對,為什么我們這些人,就永遠得像狗一樣被你們指揮,拿到的錢還得分走大部分。而你們呢,輕飄飄的一句話,轉個手就收幾十萬,甚至連話都不用說,就有人自動將錢送上來!為什么!”
處于回光返照階段的阿威,語中仍然充滿著不甘。
“那邊死掉的大頭,幾個月前在工地打工,工頭拿了錢跑了,他們一群人去追,結果還被打了回來,要不是我看在老鄉(xiāng)的份上幫了一把,現在可能已經發(fā)臭了。”
……
“我們也是人,是活生生的人,不只是你們大老爺文件上面的幾個數字,也不只是你腦子里代表狗腿子的幾個名字……”
隨著身體失血的越發(fā)嚴重,阿威的思維越發(fā)混亂,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微弱。
“……至少我曾經反過這賊老天,也算不虧了,我在下面等你……”他艱難地動著嘴唇,連控制面部肌肉的力量都已經沒有了。
這是高凌能夠聽清的最后一句話,他身上的傷勢也很嚴重,失血導致的暈厥一波接著一波,只是現在強行不讓自己合上眼睛。他看過太多的電視劇,里面都說重傷以后合上眼睛就再也張不開了。
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這個位置,他不想死,正是靠著這股狠勁,他們都死了,就剩下了他一個。
摸爬滾打的這幾十年里,他間接整死的人不少,但像今天一樣拿起刀子捅人還是第一遍。
整個戰(zhàn)斗過程并沒什么好說的,高凌仗著自己力大皮厚,跟其他幾個人以傷換傷,一個人撐到了最后。
“阿虹,可以出來了,幫我報警……”高凌已經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,緩緩挪到了飯桌的一條腿上靠著。
“不用了。”一個不帶一絲感情的女聲響起,高凌剛感覺似乎有些不對,就感覺到一把水果刀從背后準確無誤地插到了心臟的位置。
“你又是為什么……”頓時變得氣若游絲的聲音,訴說著高凌滿腹的疑問,剛剛阿威就是這樣,現在連她也背叛了自己。
“我是你的下屬,不是你的情婦。”身后只穿著睡衣的年輕女人再捅了幾刀,眼角劃過淚珠。
無數的殺戮以反抗的名義進行,而在一些唯恐天下不亂,試圖渾水摸魚的人帶頭下,沖擊商鋪住宅搶劫的事情也變得越發(fā)頻繁。
很多或者也不能叫搶劫,更像是嘴炮。
“還看什么店,一天到晚賣首飾,賣一個月還買不上一件柜子里的東西,倒不如現在自己開鎖拿走算了。”
“對!現在人又多又亂,將攝像頭一砸,東西一拿,誰還管得著!外面現在全亂了,不趁機撈一把就是傻子。”
一群闖進來珠寶店的人,看見面前嚴陣以待的眾人,一人一句地說著這種誅心的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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