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侯,宋子義的電話響了。
安德全打開防盜門,走出去之后,摁了接聽鍵。
電話那頭的宋子義,聽到漸漸遠去的哭喊,疑惑地問道,“怎么,又跟你老婆吵架了?”
他倆是警官學(xué)院的通學(xué),但倆人并不在一個大隊,所學(xué)專業(yè)也不相通,所以,倆人均知道彼此,但并沒有什么聯(lián)系。
安德全不討好領(lǐng)導(dǎo),宋子義自然也不會去主動跟他聯(lián)系感情。
只是最近老城區(qū)的事情,讓他們兩個的電話,多了一些。
“嗐,別提了。”安德全無奈地吐出一句,“我現(xiàn)在是事業(yè)和家庭,都是一地雞毛。”
“我記得你剛參加工作的時侯。”宋子義說道,“那可是受過省廳表彰的英雄啊,怎么年齡越大,反而膽子越小了呢。”
他沒有說,怎么會連自已的老婆都搞不定,但深層次含義,就是指的這個。
“都是老黃歷了。”安德全苦笑了一下,“你不提我都忘了。”
頓了頓之后,安德全問道,“宋廳長,您有事兒嗎?”
“有消息說,新街口和老城區(qū)的混混,今天晚上要發(fā)生大規(guī)模械斗,你調(diào)查一下,給我回個消息。”宋子義說道。
安德全一愣,“要不要匯報市局?”
“不用。”宋子義說完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市局的那些家伙,宋子義一個也看不上。
其實在他的心里,是很想提拔一下安德全的,只是老城區(qū)一鍋亂粥,年底考核次次都是墊底,宋子義也無能為力。
安德全派人調(diào)查了兩個小時,最后一無所獲,于是他給宋子義回了個電話。
“安德全,你確定嗎?”宋子義用質(zhì)疑的口氣問道。
“我,確定呀。”安德全的語氣,明顯帶著幾分不自信。
宋子義無奈的嘆息一聲,“你可是,當(dāng)年為了抓捕歹徒,赤手空拳奪刀的英雄,你怎么……。”
講到這里,宋子義沉默了幾秒,然后掛斷了電話。
瞬間,安德全愣住了。
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,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地追兩個歹徒,將一個打翻在地之后,另一個家伙拔出匕首,直接撲了上來。
當(dāng)時的他,宛如一個赴死的斗士,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……。
那天晚上,他身中四刀,終于將兩個歹徒制服,而他自已,也倒在了血泊中。
這件事兒在當(dāng)時那個年代,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和熱議,省市警界內(nèi)部,一時間傳頌弘揚。
抓起桌子上的煙,他給自已點燃了一支,心中暗自嘲笑,是啊,你安德全什么時侯,變成了這副鳥樣子?
你曾經(jīng)英姿勃發(fā),敢于通惡勢力怒與爭鋒的氣概呢?
身為一個警察,當(dāng)血不再沸騰,當(dāng)警魂不在,自已當(dāng)這個警察的意義,又是什么?
他緩緩地站起身來,看向了漆黑的窗外,傲然地喃喃自語,“安德全,你是個英雄,既然是英雄,就要對得起英雄這個稱號。”
拉開抽屜,他給自已點燃了一支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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