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片葉子飄落,悠悠落在阿風(fēng)的手臂上,他眨眨眼,抬頭看了看太陽。
鄭珣輕輕翻開下一頁:“時至三月,春和景明,新柳初發(fā)……”
她念了兩段,戛然而止。
阿曼側(cè)過頭看她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緊緊皺著眉頭,臉色不太好看。
囫圇將整本書翻完,她又將剩下的書粗略地翻了翻。
“怎么了?”阿曼猶豫地問。
“沒什么?!编崼懱舫鲆槐緯绯5刈x了下去。
兄妹二人身l不適合勞累,半個時辰后,鄭珣將兩人送回去休息,而后就匆匆離開。
她自然沒有看到,她離開之后,剛剛和諧的場景瞬變,阿曼和阿風(fēng)各自待在自已的房間,身邊的氛圍又回到了壓抑得令人窒息的狀態(tài)。
似乎所有的輕松和安然,都是演給鄭珣看的。
與黑暗相伴太久的人,或許也會被黑暗侵蝕。
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辦,鄭珣先去找了建陽。
“你要習(xí)武?”聽到她的來意,建陽有些訝異,“你以前沒學(xué)過?”
大雍的公主也是要習(xí)武的,當(dāng)然學(xué)到哪種程度全靠自覺。
難道是小丫頭后悔當(dāng)初沒好好兒學(xué)?
鄭珣眨了眨眼:“我也妹學(xué)過啊!”
建陽記臉的不可置信:“文課呢?”
鄭珣翻了翻原身的記憶,如實(shí)回答:“只上了兩年。當(dāng)時太后去世,耽誤了就再也沒人叫我回去上課?!?
建陽:?。。?
她欲又止好幾次。
她聽著鄭珣心聲侃侃而談,對朝堂自有一番見解,完全沒想到她竟只讀了兩年書。最后,她嘆息了一聲,通情道:“行,我給你找?!?
鄭珣鄭重地行了一禮:“多謝您?!?
“我是你的姑姑,不用客氣。”建陽摸了摸鄭珣的腦袋。
從一開始,建陽面對她的自稱都是“我”,她從不曾自恃身份,只是以姑姑的身份在和她交往。
鄭珣看的清楚,但她獨(dú)立慣了,無法回應(yīng)她晚輩應(yīng)該有的孺慕,只能默默將這份人情記在心里。
“有姑姑幫忙,阿珣就放心了,”鄭珣稍稍停頓片刻,又問道,“姑姑可知京城最大的書鋪在何處?”
建陽心中訝異。
昨日才讓人送了一摞書過去,今天竟然還想去買書,難道看完了?這就是她對政事那么了解的原因?
“現(xiàn)在就要去?”
鄭珣點(diǎn)頭。
“你先用膳,我讓人套車,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告訴車夫就是,車夫認(rèn)路?!?
鄭珣雖然心里揣著事兒,但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。
末世的人對食物總異常尊重,雖然后來人們已經(jīng)研究出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的各種美味吃法,但是經(jīng)歷過食物危機(jī)、見到過餓殍千里的人,是忘不掉饑餓的滋味的。
所以,哪怕天就快塌下來,該好好吃飯就好好吃飯。
建陽說要安排一桌好菜,廚房的人就恨不得拿出壓箱底的絕活好讓主子記意。
很快,鄭珣面前就擺了一桌子珍饈玉饌,天上飛的地面跑的、樹上長的海底游的,還有末世之前上桌一道判三年的,可謂是應(yīng)有盡有,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,簡直比宮宴還要豐盛。
她很好奇,廚房怎么讓到在半日內(nèi)就備出這么多花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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