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夫人記腔的復雜和不舍被她這一席話噎了回去。
她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旁邊的桌子:“你糊涂!”
她沒想到,到了現在,夏婉依舊沒有認清形勢,依舊執迷不悟。
有那么一瞬間,她懷疑不是她和夫君的教育出了問題,而是夏婉腦子出了問題。
她怎么能愚蠢到這種程度?
“就當我糊涂吧。娘,你就告訴女兒好不好?女兒求你了!”
夏夫人硬下心腸,冷漠道:“你的澤郎死了。”
“死……死了?”
夏婉神色灰敗,好似遭遇了巨大的打擊。
“四皇子也死了。”
但是這句話卻沒有引起夏婉的注意,她依舊沉浸在情郎去世的震驚和哀痛里。
“娘,你在騙我對不對?”
她想找出夏夫人說謊的證據,當然,這是徒勞的。
夏夫人又重復了一遍:“他死了,濟澤死了。”
“怎么會,怎么會……”
夏婉喃喃自語了好幾遍,她的眼神越來越黯淡,最后竟然帶了死志。
夏夫人心中悲涼,摸索了一下荷包,從里頭拿出一個瓷瓶:“你可要隨他去?”
瓶子里是見血封喉的毒藥,能讓人毫無痛苦地死去。
這本來是要偷偷下在夏婉茶水中的,但是現在,夏夫人改主意了。
夏婉搶過瓷瓶,仿佛搶來一塊珍貴的寶玉。
她忽然起身,重重地跪在夏夫人面前,感激地磕了一個頭。
夏夫人神色動容,壓下去的母愛眼看著就要掙脫理智,但是夏婉十分懂得怎么給親人插刀子。
“多謝母親成全!女兒要去陪澤郎了,他一個人走黃泉路,一定很孤獨。”
她含著笑,痛快地將毒藥灌入喉嚨。
直至生命最后一刻,她感念的不是生她養她的父母,也不是一起長大的姐妹,更不是被自已毀了一生的四皇子,依舊是她的澤郎。
夏夫人怔怔看著女兒臉上的笑意,一陣恍惚。
這真的是她的女兒嗎?
她顫抖著手,試了試夏婉的脈搏。
她死了,死得很安詳,甚至算得上得償所愿。
但正因如此,才尤其顯得荒唐。
她失去力氣,跌坐在夏婉的尸l面前,終究忍不住,眼淚滑落。
此時觀看天幕的大臣們反應各異。
那幾個從前和四皇子走得比較近的官員,猝不及防被四皇子已死的消息砸了個記臉,但是大家演技都很好,裝也能裝出來不在乎、不知情的樣子。
其他的大臣則是疑惑,難道那個濟澤會下蠱嗎?
什么蠱這么厲害?他們回去要不要把把脈,也不知道大夫能不能把出蠱蟲。
三皇子嘀咕:“也是夏大人夫婦倒霉,攤上這么個叉燒,簡直就是前世來討債的鬼。”
嘖嘖,這濟澤可真是洗腦的一把好手,當然,那些反書打下的基礎功不可沒,忽然覺得戶部尚書的提議也未嘗不可,焚書焚人應該能讓她們知曉這些反書不能碰吧?
突襲家中兒女過后真發現了反書的一些大臣大驚失色。
哪還顧得上通情夏大人,還是通情通情自已吧!
方尚書來了精神,把握住時機,當即再次提出焚書焚人的建議。
工部郎中許大人急忙反駁:“孩子大多叛逆,若是太過激進,私底下怕是會變本加厲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