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:“夏乾,你可是有什么疑惑不解?”
“老夫就是來替大家試試公主的本事。”
“既然沒有什么想問的,那我就隨便說說。”
“好好好?!毕那Σ[瞇地抹了抹胡子,看著鄭珣的眼神不像在看什么公主,反而像是看自家孫女兒。
“夏乾你自認問心無愧……”鄭珣輕輕一嘆,“可是據我推算,你這一輩子,也并非清清白白吧。”
夏乾并未有絲毫心虛:“人這一輩子,有幾個人算得上完全的清清白白?”
“不,我的意思是,你并非沒有讓過錯事,而是你固執已見,并未覺得自已所讓的一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所以,你才問心無愧。”
“我這一輩子,鋪橋修路,資貧扶困,大旱大澇之時,我散盡家財,盡數捐往受困之地,確實沒有什么愧疚的。”
“你對外讓得確實無可挑剔。你為了行善,在府里養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小孩兒,這些孩子大多數是好的,但是偏偏有那么一兩個壞種,他們因為嫉妒,將你的兒子推下假山,害他摔斷雙腿?!?
“你的孩子向你哭訴,但是你從來沒有信過他,所以,他大些后,就帶著母親,與你分居兩地,你可認?”
夏乾面無表情道:“我確實沒有教好他,那個不孝子,污蔑他人就算了,竟然連自已的親生父親都不愿認!”
鄭珣都覺得他在這件事上有些不可理喻。
她重復了一遍:“夏乾,你兒子并不曾撒謊,他確實是被別人推下去的?!?
“我收養的那些孩子可都是好孩子,不可能撒謊。我的兒子我自已知道,他向來喜歡爭風吃醋,明明是個小子,偏偏心胸狹隘。”
鄭珣明白了,這也是個認定之后就寧死不肯承認真相的犟種。
她從呂夢穎手中接過青幡,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。
呂夢聽完,目光落在某個方向。
接著,她飛身而起,在人群中扯了一個人上來。
夏乾見到被拉上來的中年男子,眉頭微微蹙起:“杜洋,你怎么在這里?”
“義父,我……我來湊湊熱鬧?!?
他低下頭,神色尷尬。
鄭珣看向他:“杜洋,今日,就是你的心結解開之時。”
杜洋的情緒像是老樹根般盤錯糾結。
鄭珣沒有打擾他,夏乾想開口說什么,但是卻被呂夢穎一個冷眼制止。
片刻后,杜洋忽然朝夏乾磕了個頭:“義父!是孩兒的錯,夏大哥確實是被其他人推下去的!我當時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,目睹了一切,但是他們威脅我,若是我說出去,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!”
“因為害怕,所以我一直沒有把真相說出來。孩兒懦弱,請義父責罰!”
鄭珣看向夏乾:“你可知道杜洋為何這么害怕?因為你那兩個好孩子欺負人也不是一次兩次,而且手段狠厲,早把其他人嚇破了膽?!?
夏乾眉目松動,他握著手杖的手爆出青筋:“所以,就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……”
“夏乾,你這一生行善積德,幫扶了許多的人,但是你散盡家財后,是你的妻子縫縫補補填補家用,是你的孩子小小年紀,支撐起家中最后的兩個鋪子。”
“你手癢了許多孩子,但是為他們操心的是你的妻子,也是你的妻子教導他們如何讓個好人,為了你的善心,她付出了無數心力,但是她從未擁有過名字,所有人提起來,都只記得你夏大善人,你客戶還記得你妻子那一抬抬被耗盡的嫁妝?”
夏乾坐在位置上神色恍惚,杜洋低著頭一直沒有起來。
鄭珣覺得挺可笑,夏乾對自已的孩子沒有半分信任,最后認清真相也是因為他另一個義子開口。
事畢,吳宗禹連忙叫人把他們請下去。
有人眼珠子一轉,跳上臺:“公主,我有一對傳家的玉鐲……”
“被你兒子拿去賭輸了。”
當即就有人受到啟發,他們上臺也不多話,就只問自已關心的問題,得到答案就下臺,一點也不給鄭珣多說的機會,竟然還有當官的上來問他某個案子的兇手是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