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珣朝馮老二看了一眼。
她甚至不需要讓出多余的表情,他就已經(jīng)開始慌神。
別說是罵人,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。
“無需和離書,你們都不曾成婚,自然也不需要那玩意兒。”
其實按照大雍的律法,哪怕沒有去衙門上文書,只要辦過酒,正式地在村民族人面前承認過她妻子的身份,那兩人夫妻關(guān)系也是被承認的。
但偏偏,他們也并未辦酒席。
賀無恙愿意給他們寫和離書是想著兩人畢竟夫妻多年,若不斷干凈些,萬一馮老二鬧起來,難免會對郭大娘造成困擾。
他是好心,想法也確實沒錯。
但鄭珣只能說,他還是太老實。
“馮老二,本宮的話,你可明白?”
馮老二誠惶誠恐道:“草民知曉!草民一定照讓。”
鄭珣看向賀無恙。
賀無恙回過神:“現(xiàn)在來算算那幾根苗子的事情。”
在郭大娘和馮老二爭論的時侯,光宗的哭聲就一直不曾停止過。
但是吧,現(xiàn)場的人吵架的吵架的,看熱鬧的看熱鬧,硬是把他夸張的表演忽略了過去。
小霸王得不到回應,哭得又累,嗓子又疼,最后只能自已停下。
現(xiàn)在,聽他們提到苗子,他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。
剛剛呂夢穎把他丟下去的時侯就已經(jīng)把那幾根苗搶了過去,他手里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。
他眼珠子一轉(zhuǎn),思索著狡辯不認的可能性。
“苗子……我賠!”
馮老二似乎覺得自已偉大又有擔當,說完這句話后,不由得驕傲地挺起胸膛,揚起腦袋。
“馮老二,你以為你護著光宗就會被你大姨記在心上?你以為他們的家財就能讓你沾光?天真!光宗今日闖出來的禍,哪怕他家傾家蕩產(chǎn)也無法抹平!”
“既然你決心要跟我分開,那我馮家的事情便再與你無關(guān),你少多嘴。”
“嘁,誰稀罕,真以為你馮家是什么香餑餑?我可不是關(guān)心你,而是落井下石。”
眼見他們似乎還打算繼續(xù)爭吵,賀無恙開口打斷:“馮老二,你可能搞錯了什么。”
他走到呂夢穎面前,接過她手里那幾株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小苗,舉起來:“這可是……”
目光掃過小苗苗的時侯,他的話忽然頓住。
馮老二緊張地問:“這可是什么?”
郭大娘搶過話頭:“這可是珍寶!”
“什么珍寶?就這幾根破爛玩意兒?姓郭的,你別太恨我!”
“她說的沒錯,”賀無恙認真道,“莊子上的作物,要么是我們改良過的良種,要么就是從各地苦尋而來打算研究培養(yǎng)的寶貝,馮老二,這不是普通的莊稼,而是關(guān)乎國計民生的大事!”
馮老二跌坐在地。
其實他沒有太聽懂賀無恙的意思,但他意會到一點——他闖大禍了。
他打了個冷噤:“那……那得多少銀子?”
“千金不換!”
“噗通”一聲,不過跪下的不是馮老二,而是郭大娘。
她臉色煞白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:“那……那怎么辦?要償命嗎?沒了這幾根苗苗會餓死人嗎……”
她的語氣并非質(zhì)問,而是純粹的擔憂和惶恐。
旁邊幾個農(nóng)人連忙把她攙扶起來:“郭大娘你先冷靜,聽聽賀公子怎么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