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這么看著我,我近些日子自已都自顧不暇,可沒有閑功夫理會旁人的事?!?
端瑩瑩攤了攤手,轉身離開了海棠園。
沈安安臉色難看極了,近幾日她心思一直在對付端夢夢上,根本就不曾注意旁的。
大哥小心翼翼,就怕損毀了林姑娘清譽,若不是端瑩瑩,此事又是誰傳出去的。
“墨香,立即讓忠叔去查,看看究竟怎么回事。”
“是?!蹦愀A烁I韯傄鋈?,一道輕柔的聲音就傳了進來。
“不用查了,是我說出去的。”
沈安安側眸,就見林雨柔手中捧著錦盒走了進來,她眼睛微微有些紅腫,面上卻都是笑意。
“墨香,帶人都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墨香立即吩咐人都退了下去,順手合上了房門。
“沈姑娘,恭喜啊?!绷钟耆嶙呱锨皩㈠\盒放置在桌案上,眼中是真摯的祝福。
沈安安并沒有去看錦盒,而是拉著她在身旁坐下,“林姑娘,你可知曉你在讓什么?”
“我大哥小心翼翼捂著,就怕對你名譽有損,如今你說了出去,莫說是你名聲,就連林家名聲都會殃及,你往后還如何說親?”
“可這本就是事實啊?!绷钟耆彷p輕的說。
“就是我林家趨盈逐利,才會退了和沈家的這樁婚事,給沈家雪上加霜?!?
沈安安喉頭一哽,“不是,是我大哥他……”
話沒有說出來,林雨柔的眼淚就頃刻間掉了下來,沈安安立即住了口,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。
“安安,人生大事只此一回,我想賭上一次,你便幫我一次,好嗎。”
——
蕭淵騎在高頭發馬上,意氣風發的模樣引了不少女子癡迷叫好。
聘禮足足延綿了一整條街都看不見盡頭,無人不贊這場下聘之禮的盛大,更有人已經開始期待三日之后的大婚之禮,該是如何空前絕后的盛景。
受邀來吃宴的蕭澤看著這一幕,眸子陰冷的瞇起。
當初奉天殿上還說他招搖,如今他這架勢,怕是娶皇后的排場都比不上。
正想著,突然身子被人輕輕撞了一下,便是軟香溫玉入懷,蕭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,一雙柔軟嬌嫩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肩頭。
“對…對不住,二皇子?!迸踊艔埻碎_,一張臉漲紅,“人太多了,臣女不知被誰推了一下,驚擾了二皇子,您恕罪。”
蕭澤瞇起眼睛,似笑非笑的看著急忙從他懷里退出去的女子。
他有印象,那晚他綁沈安安和端夢夢時,她是自已送上門來的。
端家二姑娘,端……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端瑩瑩?!彼龖饝鹁ぞぃ鄣讌s是一片平靜。
蕭澤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端瑩瑩福了個身,趕忙離開了熱鬧的人群。
蕭澤收回視線,眸底都是不屑的暗芒。
這樣的手段,他見的不計其數,不過既然是端家的女兒,姿容尚說得過去,他還是可以給個面子,玩玩的。
眾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蕭淵和沈文身上,根本沒有人瞧見這邊發生的插曲,蕭澤理了理錦袍,跟著眾人進了沈府。
蕭淵給沈文行了個晚輩禮,開口喚了句“岳父大人?!?
惹的周圍人一陣哄笑。
沈文老臉也有些紅,改口也應是大婚之日,四皇子也太著急了些。
長公主立即走上前說了些場面話,又有媒婆在,幾乎不用蕭淵再開口說什么,流程進行的很是順利。
沈文被長公主和媒婆圍著,蕭淵不動聲色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。
沈長赫一直注意著他,見此立即堵了上去,“四皇子,您要去哪?”
“……”蕭淵面色微滯,旋即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錦盒,“下聘的規矩,男方當送給女方一支發簪,我找沈姑娘。”
“給我吧,”沈長赫伸手去接。
錦盒在蕭淵手中轉了個圈,又放回了蕭淵袖中。
沈長赫蹙眉,“媒婆再三交代,大婚前三日,你們不能見面?!?
“也有規矩說,這支發簪必須由我親自簪入她發中,才能婚事順遂,百年好合?!笔挏Y語氣淡淡。
沈長赫皺眉,好像是有這么回事。
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也不能破。
蕭淵墨眸在熙攘的沈府掃視了一圈,唇瓣微微勾起,“你有空在這攔著我,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已吧?!?
沈長赫不明所以。
蕭淵繼續道,“今日林姑娘來給沈姑娘送賀禮了吧?若是我消息無誤,府門口停著的那輛馬車應是陳家的,也就是林姑娘的表兄,專程來接送林姑娘的。”
他看著沈長赫面色剎那間變的委白,抬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,“大哥,時不待我,好自為之啊!!”
說完就離開了。
沈長赫知道他去了海棠園,理智應該追上去阻止,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般,挪移不動。
“公子,不好了,不好了?!?
管家急匆匆跑了過來,臉色難看的很,附耳沈長赫耳邊說了幾句什么。
沈長赫本就不好的臉色,頃刻間變的冷戾森寒,嚇的管家出氣都不敢大喘。
這事兒確實氣人,可也不至公子氣成這副樣子吧。
沈長赫大步朝府門走去。
這會兒客人都進了院子,圍觀的百姓也都散的差不多了,府門口再次冷清了下來,他走出去一眼就瞧見了那輛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