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眸,不經(jīng)意對上了蕭淵暗黑的眼,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。
美人投懷送抱,他看自已讓什么,她又沒有發(fā)瘋?cè)プ柚梗?
那人眼見著就要往蕭淵身上倒,距離不算遠(yuǎn),沈安安清晰的聽見從他口中發(fā)出的冷冽語調(diào),“滾。”
那女子立即直起了身子,退回了舞姬中。
蕭澤嗤笑了一聲,許是笑蕭淵不近女色,又許是笑他懼內(nèi),因?yàn)樯虬舶苍冢挪桓覔砟俏杓霊褢z惜。
他轉(zhuǎn)眸,朝圓桌上的三個女子看去,最后視線定格在了端夢夢身上。
有如此尤物,那些不干不凈的舞姬當(dāng)然不堪入眼,也只配給他助助興罷了。
“呀——”
端夢夢手中的酒盞適時打翻了,將她的衣裙上污了一大片。
沈安安掃了一眼,又看了眼記眼欲望的蕭澤,唇畔輕輕勾起,這酒盞,倒的可真是時侯。
端夢夢果然沒有讓她失望,她垂頭撫了撫厚重的皇子妃制服,笑意不達(dá)眼底。
端瑩瑩立即說,“趕緊去船房里換件衣服吧。”
端夢夢咬著唇,“二皇子妃在里面,其余房里都有人在,不方便。”
蕭澤請了不少人來,除了正妃周氏的那間房,幾乎沒有多余的房間了。
也不是說沒有,而是端夢夢不肯去,那些房子狹窄又小,在那里面,她嫌委屈。
她可不像端瑩瑩,連馬車都可以屈就,就算是被算計的,她仍舊是女官,是百姓眼中天命之女,怎能輕易折辱。
端瑩瑩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,眼神冷了下來。
都已經(jīng)落到這一步了,還裝清高呢,不過有一點(diǎn)她心中明白,若是在這艘船上,周氏就是個不定因素,指不定會破壞她好不容易即將完成的計劃。
姐妹二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了沈安安,“四皇子妃,可否借你的船一用,容我去換件衣服。”
她們想到的,沈安安自然也想到了,省的周氏出來破壞好事,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會兒,就答應(yīng)了。
但還是讓墨香帶著端夢夢過去,特意吩咐了不許去蕭淵事前布置的那間屋子。
不論二人如何,情意不能隨意糟蹋。
端夢夢這會兒倒是不計前嫌起來,立時福身道謝,臨走前,還不忘朝蕭澤投去一眼。
蕭淵瞧見這邊的動靜,見墨香帶著端夢夢去了自家船上,臉立即就沉了下來。
原本就因?yàn)樯虬舶膊辉谝馑呐鸶巧v起來。
他側(cè)頭看著沈安安,目光說不出的冰冷惱怒。
“……”沈安安覺得,大局為重,若是端夢夢和二皇子當(dāng)真成就了好事,那皇上那里定然會不容,于他而再好不過,正好可趁機(jī)除去蕭澤。
也算她微末的還了些他的相護(hù)之情。
她垂下眼瞼,不再看蕭淵的臉色,端瑩瑩突然開口,“四皇子妃這一招借刀殺人,可當(dāng)真是高明。殺人不見血啊。”
沈安安面色淡漠,“我聽不懂端側(cè)妃在說什么。”
“是嗎?”端瑩瑩淡淡一笑,“四皇子妃故意在我面前屢次提及二皇子中意端夢夢,承認(rèn)了端夢夢假的天命之女的身份,又在我被欺辱時出來譏嘲,把我的恨挑至頂峰,不就是為了借我的手,報復(fù)我三妹妹?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沈安安面色不變,“一切不都是你三妹妹心甘情愿的嗎,你有出力嗎?”
端瑩瑩輕哼一聲,“那不也是托四皇子妃的妃,若非你在她面前炫耀,讓四皇子徹底斷了她心思,她也不會下定決心走這一步。”
“就連我,嫁去二皇子府,不也都是你一手促成!”
這個沈安安當(dāng)真是冤枉,她從不知端瑩瑩會如此極端。
“難道你不是心甘情愿,你對端夢夢恨入骨髓,早就巴不得她死了,今日一切,不也是你樂見其成的嗎?”
端瑩瑩低低笑了起來,“你說得對,端夢夢看不起我,可結(jié)果會告訴她,她一樣下賤,甚至比我還要悲慘,周氏折辱我,以后端夢夢進(jìn)府,有的是她好日子過,至于二皇子,他半點(diǎn)憐惜都無……”
“你說,皇上知曉他和端夢夢廝混,暗通款曲,會是什么表情。”
她笑容逐漸變的扭曲,沈安安偏頭看了她一眼,覺得剩下的不用她再讓什么,端瑩瑩一個人的戰(zhàn)斗力就足夠了。
“我一樣恨你,只是,不至于想害死你,所以,你不用防著我,至少暫時,我們可以成為盟友。”
端瑩瑩端起酒盞,沈安安沉默片刻,也端了起來,輕輕一碰,飲了下去。
蕭淵看著二人達(dá)成了某種協(xié)議的動作,心里氣的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