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,”沈安安搖頭拒絕,“我方才突然聞見,覺得有些新奇,才問一問,墨染,送二位客人。”
許姑娘福了福身,攙扶著陳夫人緩步離開,沈安安凝視著幾人背影,眸子緩緩瞇起。
“皇子妃,你可是喜歡那香囊,不若奴婢也去買一些回來。”
“不用,我只是奇怪,一個官宦閨秀,怎么會戴和丫鬟一樣的香囊,可不符合那些貴女口中的尊卑有序?!?
“四皇子回來了嗎?”
“還不曾?!?
沈安安點了點頭,再次歪回了椅子中,陽光沐浴在她身上,暖洋洋的,她又一次在心里仔細捋著這樁案子。
那日在醉春樓,清躍提及要納桃粉時,她記得那女子對陳公子的評價頗高,才華橫溢,溫和良善,可并不符合她心中的負心漢殺人形象。
而她竟用來夸贊一個殺害了自已姐姐的罪魁禍首,根本不符合邏輯。
當時情況緊急,她不似作假,只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桃粉為了那一萬兩銀子,讓了偽證。
那二百兩銀票,很有可能和背后給她那一萬兩銀子的人是一個人。
只是除了慶豐,她沒有人手可以去查那銀票的來處。
正沉思著,慶豐穿過院門游廊,來到了院中,“皇子妃,您要屬下查的事情有消息了?!?
“那位三郎,是東街一戶貧苦人家的孩子,因為生來有疾不受待見,但此人心性堅韌,為人正直,八歲時被一私塾先生看中,收入門下,他為人刻苦,頗有幾分才氣,去年中了鄉試,本是打算今年再次下場的,不料那位私塾先生卻病死了?!?
“他受了不小打擊,加之他先前親眷三天兩頭的問他要銀子,斷了買藥錢,病也愈發嚴重,和那位桃粉姑娘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,二人惺惺相惜,生了情愫。”
沈安安聽的皺起眉,“所以今年他吃的藥錢,都是桃粉在出?”
“是。”
“可先前有疾的人,應是要用名貴的滋補藥材慢慢養,桃粉一個清館,哪來那么多銀子給他治病。”
“聽說,以往都是殷紅姑娘接濟,就是和陳公子有情,死了的那位?!?
她眸中染上銳利,“若是為了心愛之人,那讓什么就都不足為奇了,莫說是假證,就是為了銀子殺人滅口,也并非讓不出來?!?
“夫人不迎為夫,原是在院子里當青天琢磨著斷案呢?!?
幽怨低沉的男聲突然從游廊上傳來。
沈安安睨了他一眼,怨氣蹭蹭的往上涌,她的腰肢如今還酸痛著,可沒有精力去迎他。
院中其他人都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,蕭淵將整個椅子圈在身前,傾身凝視著她。
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
“夫人的計劃起了作用,今日早朝,那些官慷慨激昂討伐申允白有關陳家子一案,夫人可想聽聽結果?”
沈安安輕抿紅唇,她當然想聽,可這人又怎么可能會輕易告訴她。
然后,她就眨巴著一雙杏眸望著他的眼睛。
蕭淵架不住她如此勾人的視線,主動敗下陣來,“你親我一口,我就告訴你?!?
“……”
沈安安順著他意思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,“可以說了嗎?!?
“那些老東西罵不過申允白,就將我拉下了水,明日旁聽,一通審理此案,以求公平公正?!?
聽了這話,沈安安眸子微微亮起,下一刻卻被蕭淵用手掌遮住,“想隨行是另外的價錢。”
“我有一事兒,想請你幫忙。”沈安安說。
蕭淵收回手,在靠近她的小凳上坐下,“四皇子府的所有資源亦都是夫人的,夫人想怎么用都可。”
“我想讓慶安查兩張銀票的號字的出處。”
“這個簡單?!彼麚P聲將慶安叫了進來,沈安安把那兩張銀票交給了慶安,“最快要多長時間可以查到。”
“京城錢號有十幾家,若是一家家跑,怕要大半日,也有可能若是運氣好,剛好查到那家。”
“盡快?!?
——
慶安接連查了七八家錢號,都沒有任何線索。
“頭,就剩最后四家了,要是還沒有結果,怕就不能在今日之前查到了。”
慶安握著那兩張銀票,眉頭擰的能夾死蚊子,“不會,除非銀票是假的,否則不可能查不到?!?
幾人走進了第八家錢號,掌柜的瞧見幾人立即迎了上去“幾位客官是要辦什么事兒?”
其中一人直接亮了腰牌,掌柜的頓時臉色一變,扭頭就想跑,慶安眼疾手快,一把就將人給薅了回來。
“你跑什么,莫不是讓了什么虧心事兒?”
“沒,沒有,官爺明鑒,小人是,是肚子疼,想去茅房?!?
“去茅房?”慶安一把將人甩在地上,“就拉這。”
“這,這這,”掌柜的哭喪著臉,噗通一聲跪了下來,“官爺饒命,官爺饒命啊,小人什么都不知道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