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低呢喃著,全然沒有注意那人微微顫抖的睫予,像是在極力掙扎著什么。
“皇子妃,皇子妃。”門外響起匆匆的敲門聲。
沈安安將蕭淵的手放入錦被中,起身將房門打開,慶安一臉著急的等在外面。
“怎么了?”
“皇子妃,凌世子派人遞來消息,說是今日早朝朝臣因為主子缺席早朝一事有所不記,皇上說要派人來皇子府一探究竟。”
聞,沈安安面色驟冷,不用想都知,定是那申允白在底下搞的鬼,那日她就該捉了陳天才對。
“皇子妃,如今怎么辦,若是讓皇上知曉主子如今情況,定然會趁機對皇子府出手的?!?
“可知來的是什么人?”
“若是料想不差,該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(jiān)?!?
沈安安眸子微微瞇起,唇角緩緩勾起冷笑,“不打緊,讓他來就是,你把清躍給我?guī)?。?
“是?!?
面對慶安時,她從容不迫,面容鎮(zhèn)定,可回了屋,望著床榻上的人,眼淚卻不知為何突然掉了下來,“你瞧,你一躺下,那些人就開始爭先恐后的欺負我了?!?
她的聲音帶著怨念和濃濃無助,像是一把尖銳的刀,狠狠插在蕭淵的心口。
安安—
他開始更加用力的掙扎,試圖驅(qū)散周遭的黑暗,“我只要一個時辰的時間,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好?!?
他咆哮怒吼著,想沖破枷鎖,將她護在身后。
——
半個時辰后。
院子里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,伴隨著慶安的一句參見皇上,梧桐苑陷入死一般的安靜。
皇帝來了?屏風后,沈安安面色驟變,清躍更是嚇的雙腿直發(fā)抖,可箭在弦上,已容不得更改。
“父皇?!鄙虬舶泊掖易叱隼镂荩バ辛艘欢Y。
皇帝看了她一眼,眸中浸著淡淡審視,“朕聽說老四舊疾發(fā)作,遲遲不見好轉(zhuǎn),故來探望一番?!?
說完,他目光就轉(zhuǎn)向了屏風后的里屋,“人可是在里面?怎越發(fā)沒有規(guī)矩l統(tǒng)?!?
他抬步就要往里走去。
“皇上?!鄙虬舶惨徊缴锨?,攔住了皇帝的去路,冰冷的目光掃過后面安靜站著的陳天兄弟二人,才開口說道。
“夫君舊傷發(fā)作,疼的日夜難寐,今晨喝了安神湯剛剛睡下,太醫(yī)說要靜養(yǎng),好好安睡,有助于養(yǎng)傷,未能親自迎父皇,還請父皇見諒?!?
她說的辭有理,挑不出錯處,皇帝卻是緩緩瞇起了眸子。
她越是阻攔,皇帝就越是心生疑惑,“朕是他父親,還會害他不成,還不讓開?!?
“父皇,兒媳也是為夫君身l著想?!?
“四皇子妃。”一側(cè)大太監(jiān)輕聲開口規(guī)勸,“皇上是特意來探望四皇子的,哪有攔著不讓進的道理,您還是快讓開吧?!?
“夫君夜里疼起來時痛苦不已,兒媳是想讓夫君盡快養(yǎng)好身子,還望父皇l諒?!?
“放肆?!被实叟慷?,顯然火到了極點,“你好大的膽子!”
就連陳天都被這一聲怒吼嚇了一跳,看向沈安安的眼神都有些變了,敢讓皇帝l諒她,膽子確實可以包天了。
沈安安垂著頭立即跪下請罪,“父皇恕罪?!?
罪要恕,但路,依舊不讓!
皇帝的懷疑已經(jīng)達到了頂峰,對一側(cè)大太監(jiān)冷聲吩咐,“將人給朕拉開。”
大太監(jiān)只能硬著頭皮上前,又不敢真的上手,要是四皇子安然無恙,還不砍了他,“四皇子妃,您就讓讓吧,皇上也是愛子心切,不會打擾四皇子養(yǎng)病的。”
沈安安還是不讓,一臉的倔強。
在皇帝的威勢下,大太監(jiān)只得硬著頭皮上手,只是他手還不曾觸及沈安安的衣袖,一道鋒利得冷光夾雜著呼嘯的風聲,穿過屏風,朝他手腕射來。
他面色驟變,趕忙就地一滾,堪堪躲過了短刀,卻還是劃傷了一道口子,往外冒著血。
他臉煞白一片,險些腿一軟跪在了地上,幸虧自已早有防備,否則今日非要斷一手不可。
沈安安看著落在地上的短刀有一瞬的怔愣,清躍還有這種本事?方才交代時可沒有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
“你敢用你的臟手,碰她一下試試?!蹦凶颖渲翗O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,只是夾雜著一絲虛弱,頗有大病初愈的沙啞。
“四,四皇子恕罪,四皇子恕罪?!北淮蚺铝说拇筇O(jiān)哪里還記得一側(cè)的皇帝,早被這一記短刀嚇破了膽,跪地求饒。
皇帝,申允白,陳天,眸中都不約而通的閃過意外。
“既是醒著,還不起來,是等著朕進去拜見你嗎。”皇帝冷冷開口。
“若是父皇肯,孩兒,也是不介意的?!?
這話,很蕭淵,皇帝幾乎可以確定。
“放肆,你愈發(fā)沒有l(wèi)統(tǒng)。”
蕭淵一聲嗤笑,借著屏風穿過的那個洞的縫隙,能隱約瞧見他影綽的身影,“方才這話,父皇已經(jīng)說過了,不必時時重復,兒臣還沒到老眼昏花,頭腦昏聵的時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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