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可能會覺得,李懷那個浪蕩子是真想娶自已的女兒。
鄭大人覺得,這些日子自已待在府里,不和五皇子勾搭,也不結黨營私,已經很規矩本分了。
“鄭大人誤會了。”一旁的凌辰逸淡淡接口,“你莫多想,我們今日來沒有別的意思,當真是給李國公求親來的,李國公中意貴府千金,特意托我和四皇子前來當說客。”
“……”鄭大人一臉懵逼。
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,絕對有詐!
正在這時,一道暗影自門口投射而來,將屋中央的光亮籠罩住,李懷一張臉,沉得發黑。
鄭大人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半拍,但轉念一想,不論什么目的,他是來向自已女兒求親的,便立即又挺直了腰桿。
李懷目光盯著鄭大人,緩步走進屋子。
他雙拳在身側緊緊攥起,整個人裹挾著一股子戾氣。
鄭大人心又提了起來。
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對啊。
“李懷?!绷璩揭菘闯龆四?,蹙眉起身將李懷拉到了自已身側,“你怎么了?”
李懷眸底隱隱火光跳躍。
蕭淵也微微擰起了眉。
凌辰逸見他大有一副要和鄭大人比劃比劃的架勢,立即將人拉坐在自已身側,壓低聲音道,“別忘了你今日的目的,那位畢竟是你未來岳丈,求親把岳丈打了,你這輩子怕是不想娶妻了?!?
李懷閉了閉眼,似是深深吸了口氣,平復了心情。
鄭大人坐在上首,也是坐立不安。
“鄭大人已經知曉我們今日來的目的了?!崩顟训曢_口。
鄭大人心里還有發怵,愣愣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鄭大人的意思呢?”李懷端起桌案上的茶盞,輕抿了一口。
他意思?那當然是不愿意了。
畢竟他是皇上一黨,前腳女兒為了不嫁五皇子上了吊,后腳就許配給了四皇子一黨的李懷,皇上定是要以為他陽奉陰違。
他可擔當不起這個后果。
只是,蕭淵冷冷淡淡撇來的目光,他又不敢拒絕。
“那個…小女名聲李國公應該有所耳聞,萬萬不敢攀附國公府,給李國公抹黑?!?
他說的小聲又很是委婉。
李懷眸子一沉,轉向了蕭淵道,“他說,他不愿意?!?
鄭大人,“……”
蕭淵垂頭抿茶,屋子里很是安靜,甚至呼吸啜茶聲都尤為清晰。
“兵部有位侍郎,也姓鄭,是鄭大人的親眷吧?”蕭淵緩聲問道。
鄭大人心尖一突,猶疑著點了點頭,“正是臣遠房一位不成器的侄子?!?
“買的官?”他淡淡抬眸。
鄭大人雙腿當即一軟。
蕭淵視而不見,“多少銀子賣的?”
“臣聽不懂四皇子什么意思,臣那侄子是從下頭府衙里提拔上來的,破過幾樁案子,臣惜他有幾分才,這才……”
砰——
蕭淵茶盞重重擱置在桌案上,鄭大人口中的話立即被嚇了回去,微微睜大眼,怔愣的看著蕭淵。
“鄭大人算得上是朝中元老,但我既然問了,便是有足夠的證據,鄭大人還是莫將那些狡飾非得本事兒搬來我面前耍了?!?
鄭大人的臉慢慢開始發白,后背出了一層的冷汗。
在朝為官,哪個不給自家行個方便,收些不痛不癢的賄賂,本是無傷大雅之事兒,可要是非拎出來,那也能罰。
尤其,是落到四皇子手中。
還有一點他更擔心的,就是四皇子手中,許還有他別的把柄。
蕭淵也不再語,等著他權衡利弊,自已取舍。
“李國公一表人才,不嫌棄小女名聲,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,臣自是別無二話,只是…您也知,小女前幾日吃罪了五皇子,若是轉頭就給許配了出去,臣實在是擔心…”
他偷偷抬眼,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三人的神色。
凌辰逸嗤笑一聲。
“鄭大人這算盤扒拉的,都要崩人臉上了。”
“……”
凌辰逸挑眉看著他,“怎么,一個蘿卜兩頭切,甜頭全讓你自已占了?不想得罪四皇子,又怕五皇子尋你晦氣,你的意思,是想讓我們替你擺平?”
“沒,沒有沒有?!编嵈笕诉B連擺手,笑容牽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