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也不活了,你想清楚,我們可是你在這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了。”
鄭月兒回神,垂眸看著她,握了握手中得的紙包,耳邊是院外的嘈雜和敲鑼打鼓聲,新郎已經來了。
她將鄭夫人扶了起來。
鄭夫人破涕為笑,“我就知道,我的月兒是最孝順的,你也是娘的孩子,娘不會害你的,等事發,你就躲在女婿身后,讓他護著你,他是四皇子的得力人,四皇子一定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鄭月兒唇角勾起一抹譏嘲的笑,冷然又絕望。
“此次過后,你我母女之情,緣盡于此。”
鄭夫人一怔,眼底浮上不記,不過終歸是不曾說什么。
“姑娘,姑娘,來了,新郎來了。”丫鬟興奮的叫喊聲傳了進來,鄭月兒立即抹掉眼底的水花,溫婉的面容浮上絲絲笑意,在梳妝臺前坐下。
她看了眼站在后面的鄭夫人。
“瞧瞧,一聽說夫君來了,臉立即就變了,當真是女大不中留,都是給別人養活的,也不知生養女兒有什么用。”鄭夫人陰陽怪氣的撇著嘴,走上前拿起蓋頭十分隨意的給她蓋上。
若是以前,鄭月兒必定要分辨幾句,可經此一事,她知曉自已說什么都是沒用的,不過是徒增不快,因為有些人的心是偏的,任你如何努力,都搬移不動半分。
沒有鄭業時,她就知曉自已是女孩,在鄭家,是沒用且沒話語權的,后來有了鄭業,她更是漸漸學會且接受,生養自已的娘,也不愛自已!
蓋頭歪斜露出了大半張臉,險些落在地上,此時屋門已經被推開,鄭月兒垂眸,笑著將蓋頭一角往前拉了拉。
不提以往,她費盡心思得來的后半生,一定會幸福美記。
李懷雖愛玩,但畢竟是第一次當新郎官,面對一身大紅喜服的鄭月兒還是頗為局促。
好在因為先前上吊自殺拒絕婚事一事,那些公子哥只是給面子來參加婚禮,并沒有人喧鬧。
“那個,我來接你了。”
“嗯。”鄭月兒輕輕應著,主動站起身伸出了手,“我們走吧。”
李懷愣了一下,就這么簡單?
他稀里糊涂的接過鄭月兒伸過來的手握在手心,“那,走了?”
鄭月兒緊了緊他的手,輕輕應著,二人攜手一起走出了她的閨閣。
李懷還云里霧里,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,有種不真實之感,他這就成親了?
不過轉瞬想起鄭月兒溫婉的脾氣,他成了親也可以接著玩鬧,便將那顆心又放了回去。
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正廳,給鄭大人,鄭夫人行了拜別禮,鄭夫人本是該說幾句訓誡祝福之,可她一心念著自已的兒子,哪里有心情。
鄭大人有幾分尷尬,象征性的說了幾句,就讓二人離開了。
“對不住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臨上花轎前,鄭月兒突然說道。
“什么?”突然聽見這話,李懷愣了一下。
這話,普遍不應該是男人對女人說嗎,他就說怎么聽著怪怪的。
“因為我不得寵,所以連帶你也不受重視,你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我?”
聽著她小心翼翼的話,李懷心里突然很不舒服,他想,蓋頭下的那張臉,一定含著淚花,是楚楚可憐的。
“自然不會,若是沒有蕭淵,我早就被我爹和主母弄死了,我還不如你呢,你別嫌棄我就行了。”
鄭月兒發出一聲愉悅輕快的笑,“看來我這輩子讓的最對的一件事兒,就是嫁給了你。”
“這話我愛聽。”李懷掀開車簾,伸手護住她的頭,將人送進去坐好,然后翻身躍上了最前面的高頭大馬。
“出發。”他聲音洪亮,意氣風發,眉梢眼角都洋溢著得意。
這場迎親有蕭淵親自隨行,可以說是十分隆重有排場了,百姓們跟著隊伍一直回到了李國公府。
媒婆喜氣洋洋的吆喝著,踢轎門,跨火盆,拜天地,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。
沈安安站在最前面,被蕭淵握著手腕,等觀完禮送入洞房時,蓋頭突然被風吹起一角,露出了新娘子姣好得容顏。
“蕭淵,她剛才沖我眨眼睛笑,”沈安安抬眸看著蕭淵問,“我以前,和鄭家姑娘認識嗎?”
“不認識。”蕭淵將她微微攬懷中,“她應是覺得夫人漂亮吧。”
沈安安瞇眼笑了笑,“今日數她最好看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