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懷微微抿著唇,輕輕柔柔的一句話,卻讓他記了許多年。
*
四皇子府,書房。
沈安安彎著腰,坐在書案一旁的小凳子上,頭放在蕭淵的腿上,微微闔著眼。
蕭淵一只手批閱公文,另一只手不斷輕撫著她的頭頂,像是在哄一個黏人的孩子。
“累了就回去睡會兒吧。”
沈安安沒有說話,只是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主子,”慶安推門進來,遞上了一封書信,“邊關來的。”
沈安安聞立即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,蕭淵很自然的將她拉進自已懷中,抱坐在腿上,一起打開看。
“大哥打了勝仗。”
“嗯,”蕭淵面上并沒有笑意,反而有幾分沉思。
“你是在考慮大哥的提議嗎?”
他垂眸,看著懷中的姑娘,勾了勾唇,“夫人以為,此時該不該趁熱打鐵進攻,拿下西域?”
沈安安思考了片刻,搖頭,“還不是時侯,邊關只要兩廂安好,互不來犯就行,畢竟如今我們大梁內憂不斷,若再有外患,風險太大。”
蕭淵也是這個意思,再者東城的那兩萬軍馬也被沈長赫帶去了邊關,若城中真要動亂,他怕沒有十足的兵力可以護住安安。
所以讓沈長赫回來,才是最穩妥的辦法,哪怕只能拖延一兩個月,也足夠他在平穩時局的通時,護住四皇子府。
看來,他要盡快動手,拿下那個位置了。
沈安安起身給他鋪紙磨墨,蕭淵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交給了慶安送走。
正此時,院外響起說話聲,沈安安懶懶往外看去,就瞧見了執著手的李懷和鄭月兒慢吞吞的進來。
“李懷和鄭月兒來了。”
蕭淵眉頭蹙起,“怎么又來了,國公府沒有飯吃嗎。”
這兩人成婚三日,往皇子府跑了兩日,自從那日鄭月兒和安安交了底聯手,關系就親近了不少,只要她在,安安一直都陪著她說話,都不黏他了。
沈安安輕輕笑了起來,沒有接蕭淵的話,而是走出了書案,此時,李懷也帶著鄭月兒進來了。
二人都是一臉的春風,尤其是鄭月兒,眼角眉梢都洋溢著風情,可見這三日的婚后生活過的極為不錯。
“四皇子,四皇子妃。”
沈安安將她扶了起來,二人直接就往外走去,回了梧桐苑說話,蕭淵看著二人背影,眸中浮上點點哀怨。
李懷倒是一臉笑容的往前湊,被蕭淵嫌棄的瞪了一眼,“你國公府裝不下你們夫妻嗎,總往我這跑什么?”
“……我以前不也日日都來嗎。”
“以前是以前。”蕭淵緊緊蹙著眉,以前他一個,如今又帶了一個,還一進門就將安安給勾走了,他怎么能高興。
“我好歹為你賣命,出生入死的,多一張嘴吃你幾口飯而已,你至于這么小氣嗎。”
“那就趕緊吃,吃完趕緊滾。”
“……”李懷沉默,書房門卻再次被推開,一道悠哉悠哉的身影走了進來,“誰要滾?”
李懷一瞧見凌辰逸,立即樂了。
又來一個蹭飯的!
凌辰逸一臉莫名,“你傻笑什么?”
李懷摸了摸鼻子,“沒什么,剛才蕭淵說你煩,三天兩頭來蹭飯。”
蕭淵,“……”
凌辰逸挑眉,自然不會信李懷的鬼話,“怕說的是你吧?”
“不過也是,你們新婚夫妻,不在府里膩歪著,老往外跑干什么?”
李懷在凌辰逸身側坐下,面色微斂,“鄭大人明日就要被斬首了,鄭家嫡系一脈也難以幸免,她雖嘴上不說,但我能察覺出來她心里不爽快,便帶她出來尋四皇子妃說說話,也能疏散疏散心情。”
凌辰逸微微點頭,沒有語。
不得不說,這位鄭姑娘是個干脆心狠的主,果斷利落,他十分欣賞,只是…
這樣心思深沉的姑娘,李懷能駕馭嗎?
斟酌片刻,他還是忍不住問道,“你們成婚這幾日,那…鄭姑娘對你如何?”
“很好啊,”李懷道,“她溫婉賢淑,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,對我也l貼關心。”
他對鄭月兒評價很高。
“只是有一點…”他微微擰眉,在凌辰逸和蕭淵的注視下嘆了口氣道,“不過此事兒也不怪她,是我先答應她的。”
“我房中原本有四個美貌的丫鬟,都被她給送走了,如今連個端水倒水的都換成了婆子,要么就是丑的嚇人一跳。”
李懷皺著眉,似乎沒有美貌丫鬟看是一件令人十分發愁的事情。
凌辰逸,“你不是說她受得住,答應讓你隨便玩嗎。”
“……成親前是這么說的,可…”他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凌辰逸突然低笑了起來,“你莫不是被騙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,我那是因為鄭家出了事兒,擔心她心里不爽快才順著她,等這陣過去,我…”
“你如何?”
李懷鼓著腮幫子,半晌沒有說出話來,“反正…她指定不會騙我的,她那么溫婉的姑娘,絕不會善妒。”
凌辰逸看了蕭淵一眼,眼中浮著等著看戲的戲謔。
李懷自自語,“其實吧…她那么喜歡我,會嫉妒也是在所難免的,我能理解,我是男人,又是她的夫君,讓著她是理所當然的,對吧,蕭淵?”
蕭淵淡淡抬眸,睨了眼李懷,“我不知道,我從不用丫鬟服侍。”
*
梧桐苑中。
院中有陽光,二人便直接在石凳子上坐下,墨香奉上茶水侯在一旁。
鄭月兒,“上次的事情,多謝四皇子妃。”
“你肯如實相告,給我避免了很多麻煩,我該謝你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