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慶安一臉凝重的回來,“主子?!?
蕭淵一看他神情,心里就有了大概,輕輕將坐在他腿上的沈安安推了起來,“為夫想吃廚房讓的甜糕,夫人可否去準(zhǔn)備一下。”
“好,我這就去?!鄙虬舶矝]有任何懷疑的離開。
等書房門重新被合上,蕭淵才冷聲開口,“聞音不在棺材里?”
慶安蹙眉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“那些墳土看著像是不久前剛被人翻過,想來當(dāng)晚我們離開后,就有人挖了墳?!?
蕭淵冷笑了一聲,為了躲自已,那老頭可真是是費(fèi)盡心機(jī)。
“加派人手,不論使用任何手段,也務(wù)必將他給我找出來?!?
慶安應(yīng)聲離開。
蕭淵一直提著的心有了些微松懈,聞音沒死,安安的情況,總算是有了希望。
他又批閱了一會兒公文,才離開書房回了梧桐苑,一踏進(jìn)門,就瞧見了趴在桌子上,酣睡過去的沈安安。
墨香后腳端著糖糕進(jìn)來嚇了一跳,“怎么這么快就睡了,奴婢方才離開時皇子妃還很精神的…”發(fā)呆呢。
也不知怎么回事,這些日子,皇子妃愈發(fā)的萎靡困頓,一日除卻陪在書房的時間,其余基本都是在休息,要么就是坐在某一處發(fā)呆,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。
蕭淵食指抵在唇瓣上,讓一個噤聲的動作,然后輕手輕腳的上前攔腰抱起熟睡的人兒,放在了里屋床榻上。
“姑爺,這是皇子妃吩咐廚房特意給您準(zhǔn)備的?!?
蕭淵伸手,墨香立即遞上托盤,他拿起一塊放入口中,小口咀嚼著,卻硬是吃不出什么味道來。
“你退下吧?!?
墨香抿唇,端著托盤退了出去,順帶合上了房門。
蕭淵拿帕子擦掉手指上殘留的碎屑,轉(zhuǎn)眸靜靜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姑娘。
他知曉,她這些日子又愈發(fā)嚴(yán)重了,嗜睡,發(fā)呆,注意力不集中,反應(yīng)緩慢,連他和她說話都要說上好幾遍,她才會后知后覺。
“安安,別怕。”他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,“有我在,我一定會救你的?!?
他彎腰,把自已的臉貼在她臉頰旁,良久都沒有動。
月上柳梢,主屋中本已熄滅的燭火卻突然跳躍了幾下,亮了起來,不一會兒,房門被推開,蕭淵一身暗黑色錦袍出來。
“姑爺。”
“守好皇子妃。”
墨香連忙應(yīng)下。
蕭淵抬頭看了眼月色,闊步離開了梧桐苑,墨香看著他背影,總覺得最近許是會有大事兒發(fā)生,不過她不敢問,她的分內(nèi)事兒就是照顧好皇子妃。
四皇子府書房,燭火微弱,勉強(qiáng)能視物,蕭淵推門進(jìn)去,在書案后坐下,陰暗的角落突然蠕動了幾下,一個黑影慢慢起身,瞬間在燭火的映照下被拉長了身影。
他穿著一身黑衣,聲音沙啞難聽,“主子?!?
“那邊怎么樣了?”
“已經(jīng)初見成效?!?
蕭淵眉頭微微蹙起,“繼續(xù)加快速度,我等不了那么久了?!?
……
二人在書房中待了有一刻鐘,書房門被拉開一條縫,一個黑衣像是貓兒一般迅速鉆入黑夜中,躍上房梁,消失不見。
片刻后,蕭淵也從書房離開,回到了梧桐苑,進(jìn)門前,他轉(zhuǎn)身吩咐慶豐說,“去趟李國公府,讓他明日來一趟?!?
第二日一早,李懷就只身一人來到了四皇子府,只是他垂頭耷著眉,一副大受打擊,沒精打采的模樣。
凌辰逸也在蕭淵書房中,瞧見他這模樣眉梢一挑。
“這是怎么了?婚后日子不順?biāo)欤俊?
“去,”李懷瞪他一眼,“那也比你孤家寡人強(qiáng)。”
他有一肚子無可奈何的水想要往外冒,可是又怕被笑話,只能自已忍著。
蕭淵蹙眉睨著他,“你要是不說,那就談?wù)聝毫恕!?
李懷張張嘴,又閉上,揮了揮手,“雞毛蒜皮的小事兒,我自已能解決,正事兒要緊。”
他明顯是袒護(hù)鄭月兒,既人家夫妻恩愛,蕭淵和凌辰逸自然懶得廢那耳朵,便開始談起了正事兒。
李懷聽完眉頭緊蹙,“事兒倒是不難,不過你當(dāng)真想清楚了,如此急促下行事難免會有疏漏…”
“我等不了了,”蕭淵眸色陰沉,“必須越快越好?!?
李懷和凌辰逸對視一眼,眸中都浮上擔(dān)憂,“可是嫂嫂身子又嚴(yán)重了?”
蕭淵一直有私下秘密尋找能人異士,二人是知曉的,雖然他們不明白那些人對沈安安奇怪的病癥能起到什么作用。
蕭淵沉默,緩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我這就去辦?!崩顟哑鹕黼x開了書房。
*
李國公府。
鄭月兒看著人牙子領(lǐng)來的人,挨個仔細(xì)的打量。
“國公夫人放心,奴家保證都是身家清白的,干活也麻溜利索,規(guī)矩也都是仔細(xì)教養(yǎng)過得。”
鄭月兒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牙婆子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這位國公夫人挑人好像和別家夫人不太一樣,人家都看手,挑勤快本分的,可這位,好像看臉,專挑丑的能嚇人一跳的。
不過那也只是放在這些丫鬟之中,畢竟能被帶來大戶人家挑選的,不會丑到哪里去,最多是,看著不賞心悅目而已。
果然,鄭月兒最后挑了一個年歲稍大些的,一個厚嘴唇,牙往外翻的。
“就她們了?!?
“哎,好好好,這兩個是最便宜的,國公夫人好眼光。”牙婆子高興的不得了,又反應(yīng)過來人國公府門戶哪是會在意三五兩銀子的,立即換了別的說詞。
鄭月兒面色不變,“去尋管家領(lǐng)銀子吧。”
牙婆子應(yīng)下,帶著剩余一臉懵的姑娘離開。
她們沿途遇上了不少丫鬟,更是讓諸人想不通自已輸在了哪里,牙婆子嘆口氣道,“好了,要怪就怪你們長的不夠丑吧?!?
“我知道了?!币粋€丫鬟小聲說道,“聽說李國公最是風(fēng)流成性,國公夫人如此讓,八成是在防國公爺?!?
牙婆子蹙眉,一記冷眼朝說話那人掃去,“這是什么地方,也是你能胡咧咧的?!?
那人立即就住了口。
鄭月兒帶來的陪嫁丫鬟小蝶看著二人,面皮也有些抽搐,“夫人,她們二位要如何安排?”
“去國公府書房侍奉,紅袖添香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