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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安安半夢半醒間耳邊傳來墨香的喚聲,她眼睛睜開了一條縫,就瞧見了墨香一臉焦急的臉,“怎么了?”
她聲音有些沙啞,困頓的將眼睛再次合上。
“皇子妃,少夫人來了,有很著急的事兒找你,就在廂房坐著呢。”
“少夫人?”沈安安重復了一遍,突然又將眸子睜開,“我嫂嫂?”
墨香慶幸,今日的皇子妃正常,否則真不知曉該如何跟少夫人解釋圓謊。
“是。”
沈安安掀開錦被下了床,吩咐墨香更衣梳洗,邊問道,“你可知為了什么事情兒?”
她生怕自已忘掉了什么,在嫂嫂面前露了端倪。
“好像是為了大公子的事情,不過少夫人已經(jīng)有孕三四個月兒了,以往都是您回去,或是派下人來往,這回奴婢瞧著少夫人十分慌張,眼皮子都給哭腫了,奴婢不敢拖,便立即來稟報了。”
墨香話里話外的透露著訊息。
沈安安輕應,待一切收拾妥當后便立即去了廂房。
“嫂嫂。”
林雨柔坐在椅子里正在抹眼淚,瞧見她立即起身行了個禮。
“沒有外人,無需多禮。”沈安安上前將她扶了起來,“發(fā)生了什么事兒,可是大哥傳回來什么消息了?”
林雨柔一怔。
安安不知道?
她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墨香,后者也是一頭霧水。
所以,四皇子并沒有告訴安安,他在瞞著安安,那自已匆忙趕來,豈不是有悖了四皇子的意思。
“嫂嫂,”沈安安蹙眉,“有什么話,你盡管說來。”
林雨柔還是有些猶豫,最后輕輕搖了搖頭。
四皇子不說一定有他用意,她不能壞了人夫妻的事兒。
“沒什么,我只是…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你,想來看看你。”
沈安安自然不會信,“那你哭什么,眼皮子都腫的要睜不開了。”
她如此一說,林雨柔更抑制不住眼淚,直接就掉了下來。
“好嫂嫂,有什么事兒你快說,只要我能幫上忙,一定會想辦法的,若是大哥的事兒,除了我,你還能找誰呢。”
林雨柔扶著肚子彎下腰,突然捂嘴哭了起來。
是啊,沈家不比往昔,連公公都探聽不到邊關(guān)的情況,除了安安,沒有人能幫長赫了。
沈安安伸手扶著她,重新坐回了椅子里,林雨柔緊緊抓著她的手道,“你大哥前幾日送回來家書還好好的,可今日早朝,兵部尚書卻說昨夜接到急報,邊關(guān)連敗三仗,你大哥,你大哥他失蹤了,生死未卜。”
沈安安怔住。
“怎么可能,前幾日我在蕭淵書房還看到邊關(guān)的公文,說是一切順利呢。”
“我也如此想,可此事兒是今日兵部尚書呈報上去的,皇上已經(jīng)派了永寧侯府世子帶兵前往支援,爹親自帶回府的消息,怎會有假。”
沈安安手腳冰涼,精神恍惚,墨香立即上前攙扶著她坐下,“皇子妃別著急,姑爺就在書房,一會兒我們?nèi)枂柧褪恰!?
沈安安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般,“對,你說的對,我去找蕭淵問問情況,嫂嫂別急,你先養(yǎng)好身子,大哥的事兒我一定會想辦法的。”
若真是如此,不論付出任何代價,她都會將大哥找回來。
大哥是因為自已才會出征邊關(guān),沈安安面對林雨柔有種說不出的自責,心里難受極了。
嫂嫂肚子里還懷著孩子,若是大哥當真有個三長兩短,她這輩子都會活在自責愧疚中,難以心安。
將林雨柔送走,又讓管家去庫房中取了一些滋補身子的良藥放上馬車,沈安安便匆忙回去,直奔書房。
她到院子里時,凌辰逸剛好從書房出來,手中提著包袱,顯然是要出遠門的裝扮。
沈安安眼前有些發(fā)黑,一顆心沉入了谷底。
“表嫂。”
“你這是要出遠門?”
凌辰逸微微頷首,沒有細說,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隨之走出來的蕭淵。
他這個細微的舉動,更讓沈安安心頭發(fā)涼,一股寒意從腳底慢慢升起。
凌辰逸沒有多留就離開了,蕭淵走下臺階,將她輕輕攬入懷中,“不是在休息嗎,怎么跑來了?”
凌辰逸沒有多留就離開了,蕭淵走下臺階,將她輕輕攬入懷中,“不是在休息嗎,怎么跑來了?”
“方才我嫂嫂來了。”
蕭淵一頓,陷入了沉默。
沈安安抬眸看著他,一只手緊緊抓著他的,“蕭淵,你不要瞞我,我大哥是不是出事兒了?他失蹤了是嗎?急報中的生死未卜是什么意思?很嚴重嗎?”
“你先別急。”蕭淵牽著她進了書房,若有似無的輕撫著她的后背,“你放心,大哥不會有事兒的。”
沈安安怎么能放心,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熱油上煎炸,疼的厲害。
她不敢想,若是大哥當真出了事兒,她要如何面對。
她臉色發(fā)白,“明明前幾日還傳了捷報回來,怎么突然就失蹤了呢?”
“安安。”蕭淵起身將她抱進懷里,她臉頰貼在他腰上,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讓沈安安有片刻的心安。
“你信我,大哥不會有事兒的,等一段時日,他一定會回來的。”
沈安安微怔,緩緩抬眸看向了蕭淵,她沒有說話,清凌凌的杏眸一直盯著蕭淵,只是片刻,她就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確定?”
蕭淵微微頷首,“我什么時侯騙過你。”
沈安安微微蹙著眉,腦袋有些疼痛,若是為了讓局,有必要讓凌辰逸遠赴邊關(guān)嗎?
還是蕭淵在安慰自已。
但她的心,不可否認的沉寂了下來,她抿唇,緩緩摟住了他的腰身,“蕭淵,全天下,我最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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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暗潮濕的地牢中,幾個被捆綁的動彈不得的人被隨意的丟在地上,不住的蠕動著,他們看著椅子里坐著的清雋少年,紛紛瞪大眸子,記是害怕。
“人來了嗎?”清雋少年偏頭問一旁的小廝。
“張老七已經(jīng)拿了他們的貼身物件送進宮了,想必就快有結(jié)果了。”
少年微微頷首,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的一個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