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您身上有傷,不可沖動啊。”他膝行上前,扶著皇帝躺好,皇帝突然死死攥住他的手,卻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。
劉公公平靜的看著他,皇帝喉嚨呵呵了一聲,就徹底頭一歪不動了。
劉公公閉了閉眼,長嘆了一口氣,給皇帝蓋好錦被,“四皇子是個心軟的,即便如此,也從不曾想過要害皇上,可淑妃娘娘那么溫和良善之人,卻遭受污名而死,老奴怎么能不為她討一個公道呢。”
“沒有淑妃娘娘,就沒有老奴的今日。”
他給皇帝整理妥當,面上換上驚慌的神情,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,“聞音大師,聞音大師,不好了,不好了。”
偏殿中的聞音被這聲音嚇的彈跳而起,一陣風(fēng)的沖了出去,連鞋子都沒來及穿。
劉公公眼圈通紅,“皇上,皇上…他不會動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聞音先是不信。
他忙里忙外一晚上才將人救回來,自然知曉皇帝如今什么狀況,只要不出意外,保住命是絕對沒問題的。
他不由分說的走進了宮殿,直奔龍榻前,當看見已經(jīng)沒了氣息的皇帝時,他呆了一瞬。
“聞音大師,您還愣著干什么,趕快救人啊。”劉公公在一旁催促。
聞音立在原地,依舊沒有動。
救?怎么救?人都已經(jīng)涼了,他會醫(yī)術(shù),但不是閻王。
聞音臉上有著很深的疑惑,他明明已經(jīng)將人救活了的,怎么就睡個覺的功夫,人就死了呢?
“皇上…已經(jīng)不在了,讓人去通知四皇子吧。”聞音重重嘆了口氣,依舊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什么?”劉公公瞪大眼睛,淚珠子立即滾落下來,他不由分說的往外跑去。
不一會兒,沉悶厚重的鐘聲在整個皇宮響起,甚至傳出了很遠,不少在府中官員聽見鐘聲,都面色巨變,立即更換朝服,備車進宮。
蕭淵的馬車就要出城門了,也聽見了這此起彼伏的鐘聲,面色微變。
他倏然掀開車簾,朝皇宮的方向看去。
景陽鐘報喪,只能是帝后,是父皇不在了?怎么會,他離宮時不是還好好的嗎,聞音不是在守著嗎?
他面上的期盼喜色化為了沉冷,心中百味雜陳,一時說不清什么滋味。
慶安停下馬車,壓低聲音詢問,“主子,要不…還是先回宮吧。”
皇帝薨逝,朝堂必然一團亂麻,沈大人怕是難以震懾百官,還需主子坐鎮(zhèn),畢竟皇子是沒有了,可宗族還是有王爺世子的,絕不能再橫生枝節(jié),讓那些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。
鐘聲還在繼續(xù)。
蕭淵攥著車扶手的手背泛白發(fā)青,青筋暴起。
他看了眼出城的路,微微閉了閉眼,“讓凌辰逸接皇子妃回城。”
“是。”慶安松口氣,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往皇宮奔去。
宮殿中,大臣們擠擠攘攘,早就將里面擠的水泄不通,聞音和劉公公站在最前面,接受著來自蕭氏宗族得詢問。
“四皇子。”
蕭淵出現(xiàn),那些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,給他行禮。
連通宗族那些人,瞧見蕭淵后,那股子盛氣凌人也收斂的無影無蹤。
蕭淵在龍榻前站定,靜靜看著無聲無息的皇帝,沒有任何情緒變化,面色平靜異常,那些大臣也下意識屏住呼吸,不敢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這個時侯,誰都不敢多話,畢竟在他們看來,四皇子的可怕程度不亞于皇上,甚至比之更甚,想起日后要侍奉的君王是這位,他們就一個個提心吊膽,精神抖擻。
好半晌,蕭淵終于開口了,“父皇薨逝,著禮部操辦喪儀,入葬皇陵。”
禮部尚書立即出列應(yīng)下,去準備。
蕭淵下一道命令又緊接著頒布,“沈大人。”
沈文出列,“臣在。”
“先五皇子一黨,凡參與其中有違法制的官員,盡數(shù)查辦,入獄侯審。”
“是。”沈文應(yīng)下。
眾多官員有人驚恐有人卻松了口氣,四皇子如此決策,已算是十分仁慈,只查辦了參與造反的官員,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,定是要將五皇子一黨盡數(shù)鏟除。
于朝堂而言,可是不小的腥風(fēng)血雨,無異于一次大的換血。
不過那些人命雖然是保住了,但官途,怕也就止步于此了。
“老四。”宗族中的一個老王爺站了出來,“本王知曉,皇兄膝下只剩你一個皇子,但繼承皇位,也是要名正言順,有玉璽和傳位詔書才行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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