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安的情況時好時壞,越是如此,她心中就越是焦慮。
蕭淵不敢催促,怕她會郁結于心,悶出病來。
二人便一直維持著如今的相處,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小半個月。
大臣們慢慢又開始有了意見,只是這回都不敢鬧大,只敢迂回婉轉的提。
他們不過分,蕭淵就只當不知,依舊我行我素。
這日下朝,他讓御膳房帶了一碟子酸果子,自從前幾日帶回去,安安就喜歡了這道點心,幾乎日日盼著他回去。
今日,他卻在奉天殿外被擋住了去路。
“我頂不住了,我要回家。”半個月的時間,凌辰逸整個人瘦了一大圈。
蕭淵十分有良心的短暫心疼了他一瞬,“你在撐幾日。”
“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?!绷璩揭莺喼辈豢伤甲h,對如此心大的蕭淵頗為無語。
“我不管,我要回府,在這么待下去,我會猝死的?!?
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腦袋抽了,這皇位有什么好坐的,只是半個月,他腦袋都要累炸開了。
“朕讓李懷來陪你?!?
凌辰逸嗤笑一聲,李懷?
他如今和瘋子差不多,跟蕭淵不相上下。
思及此,他突然陷入沉思。
自已之所以陷入如此境地,好像都是因為沒有媳婦,他要是有個作天作地的媳婦,豈不就不用留在宮中當牛馬了。
可惜,時間倉促,他一時找不來。
蕭淵“哦”了一聲,繼續往前走去。
凌辰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眸子微微瞇起。
一個兩個的,不管他的死活,既然如此,那就別怪他了。
——
蕭淵提著酸果子回到海棠園時,沈安安就站在廊檐下眼巴巴的看著他。
他輕笑幾聲,走上前牽住她的手進屋,然后將臉靠了過去。
沈安安蹙眉,還是在他臉上親了親,他這才放下食盒,拿出了酸果子遞給她,“不要多吃,晚些還要用膳的。”
“嗯?!鄙虬舶卜购5奈冈谝Я艘豢谒峁雍罅⒓淳统恋砹讼聛怼?
等全部吃完,她又想伸手,卻被蕭淵握住,拉進了懷中,“不許再吃了。”
沈安安撫摸著肚子,一臉的意猶未盡,“你女兒想吃。”
蕭淵垂眸看著她微微顯懷的小腹,眼中劃過一抹狐疑,“不都說酸兒辣女嗎,她一個姑娘家,怎么偏愛酸食?!?
沈安安面色古怪的僵硬了一瞬,“都是民間傳,信不得真。”
“況且你可是皇帝,難道不應該皇子越多越好嗎,怎么還嫌棄上了。”
沈安安瞪他一眼,蕭淵立即改口,“不嫌棄,你生什么我都喜歡。”
……
“皇上。”慶安的聲音突然響起,帶著幾分焦急,“凌世子派人傳信,說是五皇子府出事了。”
蕭天?
蕭淵面色微變,沈安安立即從他身上下來,催促,“快去吧?!?
蕭淵沉默幾息,站起身囑咐道,“我去去就回,你先用膳,不必等我?!?
“好,當心些?!?
沈安安將蕭淵送至門口,前些日子的故意疏離也因此事兒都被拋諸腦后。
蕭淵離開之后,她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,連晚膳也只是簡單應付了幾口。
可直到夜半,蕭淵依舊沒有回來。
她躺在床榻上翻著小冊子,越翻心里越忐忑不安。
終于,兩刻鐘后,院中有了動靜,卻不是蕭淵,而是慶安。
“不好了,不好了,娘娘,”房門被急促的敲響。
墨香拉開房門,慶安喘著粗氣說道,“五皇子府著火了,火勢太大,皇上還在里面,屬下等難以靠近。”
聞,沈安安腦袋一陣眩暈,險些站立不住。
她匆匆穿上衣服,走出里間,“怎么會突然著火的?”
慶安搖頭,“皇上讓屬下們守在府外,等屬下反應過來時,火勢已經很大了,所有入口都被封死,誰都進不去。”
沈安安腳下發軟,但還是強撐著往外跑去,“快走?!?
慶安立即跟上,攙扶著沈安安上了馬車,迅速朝五皇子府奔去。
等到的時侯,五皇子府早就被燒成了一片廢墟,沖天的火光也在一點點熄滅,周遭的府邸都在救火。
沈安安腿幾乎挪移不動,唇顫抖發白,她手中,還緊緊攥著那本小冊子。
“蕭淵…”
她慢慢朝那片廢墟走去,那一刻的心痛,比之她此生所有的疼痛凝結在一起都難以比擬。
突然,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,眼前開始發黑發沉…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