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侯是一片水深火熱,她渾身濕透地從江水中爬上岸,背后漫天大火照亮了夜空。
噼噼啪啪的燃燒聲,桅桿燒斷倒塌的巨響,江水拍岸的浪濤聲,還有求救聲、刀劍廝殺聲混合在一起,與細密的雨、黑暗的夜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。
陸行簡牽著夏雪宜的手向她走來。
她掙扎著想要求救,爬過去抓住陸行簡的腳。
他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臉上帶著恨意:“你怎么不去死?你該死!”然后狠狠踹了她一腳。
她被踹回江水中。
冰冷的江水灌入她的口鼻,嗆得她胸口刺痛,快要窒息。這種感覺清晰無比,她經歷過,身子不停往水底沉下去。
她害怕地向水面伸手。
她不能死,她想活著。
她想好好活著。
他卻并沒有理會她,而是把夏雪宜抱在懷里柔聲安慰,冷眼看著她無助地掙扎,“你活該如此。”
這句話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。
她茫然地睜著眼睛,放棄掙扎,任由浪花把自已吞沒……
臉上癢癢的。
蘇晚晚抬手去擦臉,卻碰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。
她的手頓了一下,隨即被那只大手握住白嫩的指尖。
指腹的薄繭輕輕摩挲,激得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她不敢置信地緩緩睜開眼。
馬車已經停了,車里一片黑漆漆,四周也是,安靜得只有蟲鳴聲。
身邊不遠坐著個男人。
蘇晚晚心臟一瞬間如雷鼓動,整個人陷入慌亂中,呼吸有些凝滯。
她想坐起身,卻轉眼被男人抱到腿上。
蘇晚晚驚呼一聲,雙手撐在他的肩上,僵硬著身子與他保持距離。
“晚晚。”男人在她耳邊輕輕呢喃,呼吸間是酒氣的醇香。
是陸行簡的聲音。
蘇晚晚的呼吸更亂了。
怎么是他?
還喝醉了?
她不知道自已怎么會在這里,他又怎么會在這,腦子一團漿糊。
他低聲說:“是我。”
蘇晚晚無所適從,盡量讓身子沒那么緊繃,想要從他身上下來。
男人卻扣住她的腰,讓她緊緊貼上他的胸膛。
她的臉被按到他的肩窩。
夾雜著淡淡龍涎香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。
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,此起彼伏。
她顫著嗓音說:“放開我!”
男人攬住她腰的手松了松,她往外挪動身子,又要從他腿上下來。
男人卻扣住她的后腦勺,朝她唇上吻了上去。
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唇齒間綻放。
蘇晚晚僵了一下,心中羞怒不已。
兩個各自婚嫁的男女,怎么可以再讓這么親密的事?
她甚至感覺到了他的舌尖。
當年的錯誤,不可以再重復。
她狠狠咬了一口。
血腥氣在唇間彌漫。
陸行簡只是頓了頓,繼續加深這個吻。
強勢又溫柔。
不容拒絕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血腥味消失殆盡,他終于松開她的唇。
“消氣了嗎?”他問。
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