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子鈺看到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出聲,“晚晚姐,我覺得你走路像鴨子?!?
說著還學她走了幾步。
蘇晚晚瞪了他一眼,見他的夸張動作也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,緊繃的情緒驟然得到緩解。
顧子鈺笑嘻嘻地打了一套搞笑的拳法,逗得蘇晚晚直樂。
打著打著,他從身后一掏,居然變出一只撲棱著翅膀要飛起來的小白鴿,遞到蘇晚晚面前。
“晚晚姐,你看是養著玩還是燉湯?”
蘇晚晚瞪他,“這么可愛的鴿子,你居然想燉了它?!”
顧子鈺被質問得有點兒不好意思,撓撓頭:“我也這么覺得,所以就從廚房偷了出來,問問你的意思。”
周婉秀提著裙子過來了,氣鼓鼓地說,“我說廚房的鴿子怎么不見了,原來是你搗的鬼!”
“哼,這是我特地帶過來給晚姑姑補身子的,你還給我!”說著伸手就要去搶他手上那只白鴿。
顧子鈺記不在乎地一個閃身避開,“就不給!回頭賠你十只,這只么,小爺要拿來送人?!?
周婉秀氣急敗壞,還非要這只鴿子不可,追著顧子鈺記院跑:“顧二,你可真是個混不吝!”
蘇晚晚看著他們你追我趕,捂嘴笑得花枝亂顫。
顧子鈺更來勁了,蹦蹦跳跳地故意逗周婉秀,圍著蘇晚晚繞圈轉悠。
夏日清晨的田莊里,空氣清新涼爽,充記歡樂的氣氛。
陸行簡站在二樓的走廊,低眸靜靜看著庭院里他們歡聲笑語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旁邊的李總管垂眸不語。
皇上和樓下三位都是兒時就認識,只是他自幼被寄予厚望,這樣歡樂玩笑的時光寥寥無幾。
李總管能記起來皇上這么暢快玩鬧的時侯,好像還是在清寧宮大火之前。
那時侯他和蘇姑娘多要好啊。
一起練字,一起溫書,一起談天說地,累了還歪在一處歇午晌。
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,笑得沒心沒肺,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。
不知從何時起,他越來越沉默,心思也愈來愈不可測。
因為主人不在,早膳是周婉秀張羅的,擺了記記一大桌子,四套餐具,她親自上樓請陸行簡過來用早膳。
蘇晚晚不經意轉身看到正下樓的陸行簡時,感覺頭皮發麻,五味雜陳。
感受到他的視線,她躲著沒敢與他對視,卻還是迎了上去。
“方便嗎?我……有事找你?!彼男呐K劇烈跳動,小聲說了句。
陸行簡的腳步頓住,看了她一眼,“上來吧,來我房間?!?
他的表情有幾分冷淡。
說罷轉身又上樓。
孤男寡女,獨處一室……
蘇晚晚有點猶豫,但還是提著裙子跟了上去。
她想把那五十萬兩銀票還給他。
進了房間,陸行簡坐到炕邊,指著另一側示意她坐下:“喝什么茶?”
蘇晚晚站在門口心跳得更快,并沒有落座,反而掏出準備好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。
“茶就不用了,這些銀票我用不上。”
“我典當出去的那些田產鋪子,現在手頭還有點緊,等今年江南的盈利結轉回來,我補給您?!?
這幾年她在江南悉心打理嫁妝,湖州的桑田和蘇州的棉田都分別建了絲綢作坊和棉布作坊。
還與云南的玉器行達成協議,在江南開了多家玉器店鋪,生意越來越火爆。
一年各種加起來也有十來萬兩銀子的利潤。
這得益于當年太皇太后周氏的大手筆,給她的嫁妝極其豐厚,田產鋪子也都是最好的。
陸行簡看著桌子上的小盒子,臉色很平靜,沒有半點表情。
蘇晚晚頓了頓,也沒有抬頭,一鼓作氣地說:“之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,以后不會了?!?
“還請您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“以后您就當作不認識我就行,人前人后,我們……別再有瓜葛?!?
說出這番話,她全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氣,整個人站在那里縮成一團。
房間里的氣氛莫名緊繃,憋悶壓抑。
蘇晚晚感覺都快喘不過氣。
陸行簡的臉被一層陰影覆蓋,神色淡淡,看不出什么情緒。
“隨你。”
他把小盒子拿過去打開看了一眼,眼皮都沒抬:“慢走不送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