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二老爺蘇南是蘇晚晚的父親,兩榜進士出身,官至兵部車駕司員外郎。
雖是個從五品的文官,實權卻大。
只是去年蘇健被迫致仕之后,蘇南也辭職回了老家。
蘇晚晚也很意外。
她給蘇家寫信讓人來接蘇晚櫻,卻沒想到自已父親進京了。
今年三月朝廷剛把祖父等人列為奸黨,蘇家正是人人喊打之時,父親這會兒應該在老家躲避鋒芒才是,怎么進京了?!
不多時,一個四十來歲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。
一身青布長袍,衣衫簡樸,卻有幾分隱士風范。
狹長的眼睛極為明亮銳利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正是蘇晚晚的父親蘇南。
他抱拳道:“輝祖兄,小女在貴府是讓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,要被人指著罵賤人?”
輝祖是徐城璧的字。
徐城璧尷尬地說:“城安兄重了,請上座,看茶。”
蘇南沒有急著落座,反而輕拂袍袖,背手而立,有幾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。
徐城璧連忙道歉,“是犬子鵬舉年少無知,沖撞了晚晚,還請城安兄多多包涵。”
徐鵬舉臉色有一瞬的尷尬,很快就變成了倨傲。
他馬上就是正宣帝的連襟,身份貴不可,哪里還會把辭官為民的蘇南放在眼里?
百無一用的書生而已。
“你們蘇家教女無方,教出個不貞不潔偷漢子的女人,還好來我們魏國公府傲慢無禮?”
這話說出來,徐城璧和韓秀芬臉色都變得很難看。
徐城璧忙向徐鵬舉使眼色,又陪著笑對蘇南道:“犬子喝醉酒行無狀,還請親家公見諒。”
蘇南臉色一點點變冷。
他輕輕看了一眼蘇晚晚,看到她臉色平靜,只是眼眶微微泛紅,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指責。
蘇南深吸氣,話語擲地有聲:“徐世子,你是指小女蘇晚晚不守婦道,與人通奸?”
徐鵬舉冷哼。
蘇南不急不躁:“那請徐世子明,小女與何人何時何地通奸,奸夫是誰?可有人證物證?”
徐鵬舉張嘴噎了半天,最后只說了句:“物證自然是有。至于人證,我兄長已經身故,自然沒有人證。”
“徐世子的意思,是徐鵬安曾親眼目睹小女與人通奸?”
徐鵬舉否認,“我兄長與蘇晚晚僅相處一夜,居然就使她珠胎暗結,哪有這么巧的事?蘇晚晚當年懷孕,必定有另有蹊蹺,至于奸夫是誰,”
他冷笑兩聲,“猜也猜得到!”
蘇南平靜得仿佛在處理公務,“那還請徐世子明,奸夫是誰?”
徐鵬舉義振辭嚴,輕蔑地看了一眼蘇晚晚。
蘇晚晚放在輪椅上的手緊緊握住輪椅扶手,指尖微微發白,整個人身子有點緊繃。
蘇南順著徐鵬舉的目光看過來,把她的舉動都看在眼里。
徐鵬舉眼里閃過一抹得意與譏嘲,“自然是公然要娶她的顧子鈺!”
站在蘇晚晚身邊的雁容臉色有一抹古怪閃過,被敏銳的蘇南悉數看到眼里。
他再看向蘇晚晚,卻發現她的手已經松開輪椅扶手,輕輕放在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