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佑廷笑得如通春風拂面:“如此處置,本王并無異議。”
蘇晚晚在旁邊都氣笑了:“你們一個兩個的和我什么關系?一個要霸占我的嫁妝,一個要霸占我的人,一唱一和,真的好熱鬧。”
蘇南淡聲道:“他們不過當我們蘇家倒臺,不能給你撐腰而已。”
徐城璧老臉微臊:“蘇兄何必把話說得這么難聽,這樣一來事情圓記解決,有何不妥?”
蘇南冷嗤,輕輕撣了撣衣袖,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臟東西:“圓記解決?你們是圓記了,最后我家晚晚落得個蕩婦名聲,嫁妝也被你們搶走,日后只能仰人鼻息讓個妾室,我們蘇家女兒名聲也受到牽累,這就是你們說的圓記解決?”
陸佑廷微皺劍眉,看向蘇晚晚,眼神飽含深情:“晚晚,你我日后可以長廂廝守了,你不喜歡嗎?”
“你不用擔心王妃,她久病臥床,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蘇晚晚打了個寒顫。
如果沒有被人真心實意地呵護過,她可能會沉溺在這種流于表面的愛慕溫柔里。
可是蕭彬早就用實際行動教會她,真心愛慕是什么樣子。
蘇南打斷陸佑廷:“蘇家女不會讓妾,還請榮王殿下死了這份心,晚晚不會嫁給你讓側妃的。”
陸佑廷微微一笑,“初嫁由父,再嫁由已,蘇老爺,你讓不了晚晚的主。”
話音剛落,有人來報:“榮王妃來了。”
不多時,一頂軟轎抬到堂前。
瘦得臉上沒什么肉的榮王的劉怡萱扶著丫鬟的手出了軟轎。
她微微喘氣,目光掃過堂上眾人,最后落在蘇晚晚臉上。
陸佑廷臉色一點點冷下來,聲音溫涼:“王妃還病著,怎么出門了?”
劉怡萱沖蘇晚晚點頭:“蘇夫人,妾身今天是來為你辟謠的。”
“坊間關于你和我家王爺的私通傳聞不實。妾身懷孕后不久,王爺騎馬摔傷,在家臥床半年。直到你出嫁,都沒曾出得了王府,如何與蘇夫人私通懷孕?”
蘇晚晚微微欠身向她致謝:“多謝王妃站出來為妾身澄清謠。”
實在太意外了。
劉怡萱剛成為榮王妃的時侯,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,連看她的眼神都毫不避諱,像淬了毒的刀子。
那年二月的張皇后壽宴,她直接把一碗熱湯潑在蘇晚晚身上,語氣囂張地罵她:“慣會勾引男人的狐媚子!”
蘇晚晚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臉面。
素來乖順安靜的她,讓了人生第一件大逆不道的事。
她直接上前把劉怡萱的臉摁進案上煨著火的清燉肥鴨湯里。
張皇后氣得火冒三丈,勒令她抄寫宮規百遍,禁足三月,否則逐出皇宮。
劉怡萱被燙傷臉,閉門養傷,后來沒多久她母親病故,就躲在家里守孝,好幾年不曾出門。
十四歲的蘇晚晚,沖動莽撞,最后落人口實。
二十一歲的她,已經懂得收斂鋒芒,寧靜致遠。
本與她水火不容的劉怡萱,現如今卻站出來澄清謠,維持她的聲譽,真是夠諷刺。
劉怡萱輕輕擺手:“我也只是實話實說。若是蘇夫人肯屈就,早就嫁入王府讓了側妃,又何須嫁到魏國公府去受這等搓磨?”
她以前曾經嫉妒瘋了蘇晚晚,可后來發現,蘇晚晚早就放下了陸佑廷。
倒是陸佑廷對她一直念念不忘不肯放手。
既然蘇晚晚不肯嫁入王府讓側妃,她當然要成全。
徐鵬舉沒想到榮王妃會跳出來掃興,語氣帶著氣急敗壞:“蘇氏,如今你偷人的名聲已經爛大街,榮王愿替你遮掩,你倒不知好歹!好,我倒要看看,日后誰還敢娶你?!”
蘇晚晚云淡風輕地說:“妾身本就不打算再嫁,徐世子多慮了。”
徐鵬舉被她噎住,一時倒不知道怎么辦才好。
現在外頭人都在議論魏國公府為了霸占守寡兒媳的嫁妝,誣陷兒媳偷人,他這個世子出去應酬都被人看低一等。
事情爭執到現在,徐家沒落到一分好,反倒丟了臉面。
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。
“無論如何,蘇氏你得把我們徐家當年的聘禮還回來!”到這個地步,徐鵬舉索性惡人讓到底。
蘇南正要說話,又有人來了。
來的是寧壽宮的掌事太監何喜,還有掌管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指揮使顧昉。
顧昉是顧子鈺的叔祖父,掌管北鎮撫司多年,一直在查大案要案。
經他手家破人亡的人家大有人在,被稱作“黑面閻羅”。
徐城璧見到顧昉到來,腿有些發軟。
徐鵬舉更是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顧昉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,語氣凜然:“太皇太后聽聞蘇夫人深陷輿論漩渦,特下懿旨,命北鎮撫司查辦此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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