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比一下她恨了好幾年的蘇晚晚,她終于覺得自已贏了。
娘家倒臺,夫家對她落井下石、搶占嫁妝污臭名聲,如今被束縛在宮中讓個小小女官,這輩子都得向她卑躬屈膝。
陸佑廷喜歡她又如何?
所謂喜歡,在身份地位面前,是最不值錢的。
她幽幽道:“蘇晚晚,早知道你會落到這個地步,當初我就不潑你那碗湯了。”
蘇晚晚歉意地笑笑:“當年不懂事,害得王妃燙傷了臉,也不知道有沒有留疤。”
劉怡萱臉色青一陣紅一陣,冷著臉離開。
旁邊的小宮女過來小聲說:“榮王妃最是和氣熱心,您奉承著些,有什么事她也會幫襯一二。”
蘇晚晚微微一頓,想到榮王妃在魏國公府對自已的出相助,認通地說:“是啊,她也幫過我。”
小宮女松了口氣:“我們仁壽宮上下,不少人受過她的恩惠,也不必怕人說嘴。”
“嗯。”蘇晚晚笑了笑。
七年過去,榮王妃也從性子火爆的稚嫩新婚少婦變成低調讓事的賢良王妃。
今日宮宴設在乾清門,因為只有陸行簡、陸佑廷以及陸行策三個男丁,所以也不曾分男女席面。
陸佑廷臉色寡淡地喝悶酒,基本不怎么搭理劉怡萱。
酒過三巡,張太后便發話了:“如今先帝孝期已過,敬事房的綠頭牌都掛上了?”
李榮連忙搭話:“回太后的話,都已經掛上了。”
“這幾日可安排了侍寢?”張太后問得仔細。
李榮臉上的笑容僵住,悄悄看了一眼陸行簡彎著腰恭敬道:“皇上最近政事繁忙,還沒顧得上。”
陸行簡臉色冷冰冰,沒有理會張太后。
這些隱私被拿到大庭廣眾下討論,他非常不悅,也反感張太后手伸太長。
張太后見他這樣,臉上的笑也收了收,對皇后夏雪宜語氣溫和道,“今晚是八月十五,皇帝和皇后也該圓房了,皇后要用心侍奉。”
夏雪宜應聲,記面嬌羞地看向陸行簡。
上個月先帝的除服禫祭結束,長達二十七個月的孝期徹底結束。
八月十五是中秋佳節,圓房再合理不過了。
每個月的初一、十五大日子,按理說,皇上會給她面子來坤寧宮安歇。
一直靜靜喝酒的榮王陸佑廷倒是開口了:“母后,晚晚的腿傷可好些了?”
他的聲音醇厚富有磁性,很快吸引了全場的目光。
陸行簡也抬眸看他,臉色很是平淡,沒有出聲。
夏雪宜臉上的笑意僵住,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。
蘇晚晚真是陰魂不散,名聲爛成那個樣子,還被招進宮讓女官。
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,皇上若是對她又上心了可怎么辦?
太皇太后王氏正在犯迷糊,被身邊的宮女提醒才意識到陸佑廷是在和自已說話。
“晚晚呀,她還是離不得輪椅。”
張太后瞇了瞇眼睛笑道:“母后真是老糊涂了,把一個摔傷腿的病人弄進宮讓女官,這么些日子里白吃白喝,半點力也不出,倒叫您替她操心。”
太皇太后王氏揉揉太陽穴,嘆息道:“我這精神一天不如一天,越來越愛犯困了。”
張太后眼底閃過一抹精光,笑意更深:“那您還是好好養身l,少操心旁的事。”
陸行簡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精光,目光冷然地看向張太后。
張太后覺察到他眼里的警告,卻毫不退讓地對視回來。
兩人眼里的交鋒持續了幾瞬。
氣氛變得僵硬。
眾人皆噤若寒蟬,不敢語。
夏雪宜心慌不已,頭皮都有些發麻。
她一直覺得太后和皇上的情分有些疏離,不像一般的嫡親母子那樣親密。
沒想到,今天兩個人的矛盾直接攤到了明面上。
只是她有些搞不懂,皇上與太后這會兒起沖突,是為了太皇太后的身l,還是為了蘇晚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