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實在沒想到,被流放的蕭護衛,居然找到她的下落。
還趁陸佑廷回避的間隙,從房梁上跳下來把她悄悄帶走。
這份身手和能耐,實在令人嘆服。
這份忠心,又怎能不叫人感動?
走過一段崎嶇的山路后,兩人到達個僻靜的民居前。
前面那人才翻身下馬,把她從馬背上扶下來。
蕭彬說:“這里是皇陵地界,巡邏不到這里來。”
蘇晚晚再也難以抑制鼻間的酸澀,眼淚洶涌而出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她抽泣著問。
他是流放之人,逃離流放地被人發現的話,會面臨非常嚴重的懲罰。
蕭彬語氣輕柔:“奉命入關采買補給,正好聽說你失蹤,便找了過來。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概括了背后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。
蘇晚晚直接撲到他懷里哭個昏天黑地。
只是擔心行蹤被人發現,她還是壓抑著哭聲,顯得愈發委屈。
蕭彬的手只是虛扶著她,見她越哭越傷心,眉宇間克制的情緒凝結成煩亂的一團。
那兩只修長有力的手青筋突起,握成拳頭,又松開,如是幾次。
最后,兩只手還是輕輕抱住懷里的人兒,任由她哭個夠。
等她哭聲漸漸變小,即將告一段落,他立即松開手,低聲道:“先進屋,外頭冷。”
他把兩匹馬拴到屋右的樹上,扶著她往小屋走去。
屋子里記是灰塵,布記蜘蛛網,應該很久沒住過人。
蕭彬讓她坐到炕邊,“我們要在這住幾天,我先收拾一下。”
他熟門熟路地找到抹布和臉盆,去院子的水井打水來打掃衛生。
蘇晚晚隨手在炕上一摸,灰塵得有半寸厚。
然而,這些對蕭彬來說,好像都不是問題,花點功夫去解決即可。
看著他在黑暗中忙來忙去的身影,她心中莫名地踏實,也要了塊抹布,把她附近炕上的灰塵擦拭干凈。
“他們怎么會派你入關采買?”
采買向來是油水足的差事,他一個到任不足三月的流放犯人,居然能混上這樣的好差事,還真是稀奇。
蕭彬正在擦桌子的手沒停,看向她:“姑娘給的銀錢足夠,稍微打點疏通一下就行,不是什么難事。”
蘇晚晚笑了:“我還以為是我們蕭護衛手段了得,魅力無限,原來是銀子魅力無限。”
實際上,打理她嫁妝的得力管事,好幾個都是蕭彬幫她尋摸的,她只是與管事們約定好了利潤分配規則和行事準則。
這幾年她的嫁妝日進斗金,幾乎翻倍,蕭彬有很大功勞。
“自然。”蕭彬低眸繼續打掃衛生,眼里的溫柔被黑夜很好地掩飾住。
她都能開玩笑了,可見已經從剛才那種驚恐害怕的情緒中走出來。
想來,這幾個月,她過得很不容易。
“蕭護衛,你怎么對這里這么熟?”不知道為什么,素來安靜的蘇晚晚,在蕭護衛話很多。
可能是因為足夠信任,說話讓事便會放松許多。
“以前在這住過,屋子是我從村民手里買的,可以放心住。”
蘇晚晚看著這簡陋的屋子,內心好像被什么東西觸碰了一下。
以前她問過蕭彬的家人和來歷,他只說自已是孤兒。
后來她也就沒再問過。
如今坐在這間屋子里,就好像遇見以前的他,她不認識他時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