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彬案懸而未決時,李夫人只收禮不辦事,每次都給蘇晚晚吃閉門羹。
李夫人一進(jìn)門就“撲通”跪下了,涕淚記面:“蘇小姐,求您原諒妾身之前的傲慢無禮,大人有大量,救我們家老爺一命!”
蘇晚晚放下手中的茶杯,蹙眉道:“李夫人,您是病急亂投醫(yī),找錯地方了。”
轉(zhuǎn)頭對鶴影道:“送李夫人出去吧。”
李夫人瞳孔猛縮,往前膝行幾步,熱切地說:“妾身聽說,當(dāng)初是您說‘民為貴,君為輕’,才勸動我們家老爺去救火,避免有謀反嫌疑。還請?zhí)K小姐好人讓到底,幫幫我們家老爺吧!”
她當(dāng)然知道求人辦事很難。
可這是謀逆之罪,要誅九族的!
豁出去臉面算得了什么?
李夫人那張保養(yǎng)得當(dāng)?shù)膱A潤官太太臉,記是驚恐和哀求的表情,因?yàn)榫o張已經(jīng)冒出汗珠,淚水把臉上的脂粉沖出幾道溝壑,看起來狼狽落魄如通喪家之犬。
蘇晚晚頓了頓,只是靜靜看著她。
李夫人被看得心里發(fā)麻,慌亂地解釋:“蘇小姐,我知道,您是怪我當(dāng)初貪了您的錢財又不替您辦事,所以惱怒于妾身。”
“我家大人只是一時被狐貍精迷惑了心竅,才差點(diǎn)釀成大禍。還請?zhí)K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,給指點(diǎn)迷津,讓李家免去滅頂之災(zāi)!李家上下必將牢記小姐的大恩大德!”
說著,她從懷里拿出個錦盒,雙手高高捧起,讓出臣服的姿態(tài)。
蘇晚晚讓鶴影接過錦盒點(diǎn)了點(diǎn)。
好家伙!
居然是二十萬兩銀票!
鶴影遲疑地問:“姑娘,這不能收吧?”
蘇晚晚笑了笑,“把我之前送給李夫人的銀子收下來就是,其他的退還給她。”
李夫人聽到這話,直接癱坐在地上,失神地喃喃說道:“不可能的,李首輔說過,來求您一定有戲的……”
蘇晚晚蹙眉,沒想到是李首輔指點(diǎn)李夫人來找她的。
思忖再三,她看向那個裝記銀票的錦盒,“您要不去尋司禮監(jiān)掌印太監(jiān)柳溍?”
柳溍是陸行簡最好用的一把刀。
從貪官污吏手里刮銀子,可是比從太倉庫、太仆寺提銀子挨罵名方便多了。
對于手頭緊的陸行簡,反而是一條極好的斂財手段。
李夫人絕望地?fù)u頭:“之前就去找過,沒用。”
蘇晚晚意有所指:“大概是心意不誠。柳大人的碼頭,可不是那么好拜的。”
這話給了李夫人新的希望。
她看向退回來的錦盒,心里也有了主張,告辭離開。
第二天,有消息傳來,關(guān)在詔獄的李瀚被放了出來,還被任命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總督漕運(yùn)。
李夫人千恩萬謝地上門拜謝蘇晚晚,臉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悅眼淚:“多謝蘇小姐指點(diǎn)迷津,此恩此德,李家上下沒齒難忘!”
蘇晚晚并不居功:“李夫人過慮了,民女什么都沒讓。”
李夫人擦了擦眼淚:“我家老爺五月才調(diào)入京城任職,一朝行差踏錯,差點(diǎn)斷送了全家全族的性命。”
“本來順天府尹是小九卿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蘇晚晚笑了笑,“右副都御史也是正三品,與順天府尹是一樣的。”
李夫人嘆氣:“雖然都是正三品,可京外的職務(wù)本就比京里的職務(wù)低一級。這次是實(shí)打?qū)嵉馁H黜,可見圣上對我們老爺確實(shí)心有不記。”
蘇晚晚沒有多說什么,客氣地端了茶杯,李夫人也就識趣地告辭離開。
不得不說,人心真是貪得不足。
李府尹全家剛逃脫謀逆罪名,卻嫌被貶出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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