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彬簡短地應聲,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。
沉默良久,蘇晚晚艱難地開口:
“蕭大人以后是朝廷命官,不再是我的護衛(wèi),還請珍重自身?!?
“祝您,前途無量?!?
蕭彬終于抬眸看她,目光中帶著震驚。
隨后眼神黯淡下來,是了然,無奈和蕭索。
蘇晚晚狠心地轉身不再看他。
“等傷養(yǎng)好了,你就回去吧?!?
不牽累他,就是她能給他的最好報答。
蕭彬沒再說話,目送著蘇晚晚背影離去。
蘇晚晚正要進垂花門,卻聽到門外有吵鬧聲,隱約還有顧子鈺的聲音。
“淳安大長公主可真是威風,都耍到別人家門口了!”
“臭小子,少說風涼話,快去把那丫頭叫出來。”淳安大長公主壓抑著怒氣說。
臭丫頭,居然敢讓本公主吃閉門羹!
“您老恕罪,我可進不去這個門?!?
顧子鈺大剌剌地說,語氣夾著絲譏嘲,
“要不,您老試試硬闖?”
這宅子周圍都是皇帝安排的禁軍。
他倒要看看,淳安大長公主能囂張多久,在皇帝的雷區(qū)反復蹦跶。
淳安大長公主氣得猛拍馬車坐墊,臉色鐵青。
讓她堂堂大長公主硬闖百姓家?
真是把她的臉面摁在地上踩!
駙馬都尉蔡震示意她稍安勿躁,和緩著臉色對顧子鈺說:
“承安,勞你去蘇家問問,我們夫妻過來是誠心誠意拜訪蘇小姐,并無惡意?!?
承安是顧子鈺的字。
要是擱平日,這兩位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到誰家拜訪,主人家定然是敞開大門,焚香迎接。
誰敢這么不顧臉面地把他們拒之門外?
他們也不可能這么自降身份地在這賴著不走。
可現在,實在是沒有辦法。
小兒子被牽連到謀逆案之中,如果不找門路疏通關系,全家都會被牽累。
這可不是兒戲。
顧子鈺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緊閉的蘇家大門,語氣懶洋洋地。
“可是為蔡淳的事?上蘇家有什么用?不如直接進宮找太后和皇上。”
淳安大長公主和蔡震的臉色難看至極。
張?zhí)笏麄儾皇菦]找過,沒用。
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。
本來指望著萬壽節(jié)那天到皇帝面前求個情。
可皇帝只是遠遠露個面就走。
蔡震想盡千方百計,給內官們打點了不少銀錢,沒有半分動靜。
前幾天因為快到十月初一,皇帝遣駙馬都尉去拜祭皇帝陵寢。
馬誠、游泰、黃鏞三個年輕些的駙馬都被任命。
連低一輩的順義郡主丈夫——儀賓周鉞都被派去拜祭廢帝陵寢。
唯獨沒有蔡震。
這讓淳安大長公主和蔡震神經更加緊繃。
馬誠那是個什么東西?
縣令的兒子,出身低微,風流成性。
因為與婢女私通,被憲宗皇帝杖責、剝去冠帶、兩次轟到國子監(jiān)讀書的家伙,如今也要爬到他頭上撒野不成?
蔡震大大地不服。
從備受尊敬的皇家尊貴長輩,到被牽扯到謀逆案里的階下囚。
他怎么能接受這么大的落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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