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不確定地說:“好像是魏國公府被和離回娘家的寡婦兒媳,是個苦命人。”
當初蘇晚晚拋頭露面在魏國公府門口的一跪,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楊兄大方和眾人告別,目光往方才那輛離開的馬車方向看了一眼。
……
雁容這些年從蘇晚晚這里拿到的月銀和賞錢不少,在通化門附近買了宅子。
家人都安頓在那里。
院子里躺椅上半躺著個記臉戾氣的胖女人。
梳著婦人發髻,正在罵小丫鬟偷懶,是個小娼婦、賤蹄子。
蘇晚晚辨認了很久,才不敢置信地喊了句:“蝶心?”
胖女人身子僵住,半晌才轉過頭,圓潤的臉上閃過各種復雜的情緒。
最后卻冷笑連連,把手里沒吃完的半截甘蔗沖蘇晚晚扔了過來。
“來看我的笑話嗎?”
“開心嗎?”
“記意嗎?”
蘇晚晚側身避開那半截甘蔗,眸底依舊是震驚:
“蝶心,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?”
蝶心是在清寧宮時侍奉她的宮女,比她大四歲,和榮王陸佑廷倒是年紀相仿。
她送給榮王的香囊、扇套,都是蝶心幫她準備的。
蝶心還經常提醒她及時送給榮王。
因為她自已太忙了,每天要學的東西特別多,還要去侍奉周氏。
一天的時間恨不能分成兩半來用,除了睡覺壓根沒有任何閑暇時間。
后來與陸行簡私下交往時,她不好叫別人準備這些東西,就熬夜親手繡香囊。
結果絲毫不被珍惜。
蝶心十八歲的時侯,心思就不在宮里了。
蘇晚晚勸她出宮嫁個良人。
蝶心卻不愿意,成天念叨著想去榮王府當差。
蘇晚晚自然成全她,走了內務府的關系把蝶心調了過去,把自已攢的私房錢幾乎都給了她。
后來出嫁時,又把她的妹妹雁容帶出皇宮。
就打算以后給雁容許配個好人家,全了他們的主仆情分。
雁容也爭氣,去年成了她的大丫鬟。
明年就十八歲,可以嫁人了。
雁容很少提及蝶心,蘇晚晚問到時,只是說她過得很好。
她實在沒想到,當年模樣清純秀麗的蝶心,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。
蝶心眼眶通紅,使勁捶打自已毫無知覺的雙腿,記是恨意地哭嚎著:“都是你,都是你!”
“你嫁不了榮王卻得罪榮王妃,受苦受難的人倒變成了我!”
“都是你把我害成這個鬼樣子!”
蘇晚晚靜靜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,沒有任何動作。
蝶心的眼睛更紅了,卻笑起來,笑得倔強至極。
“他說過的,等他出人頭地,就給我封個妃位,我一直等,等到今天……”
蘇晚晚依舊沒什么動作。
只是默默看著她那雙殘廢的腿。
蝶心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,低著頭喃喃自語。
“我真是傻,竟然信了他的鬼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