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皇后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,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這種事妙就妙在,只是捕風捉影的傳,很難證偽。
被牽連到的人,反而惹出一身腥臊。
而有人試圖傳蘇晚晚要毒死鄭金蓮的傳聞,壓根就站不住腳。
皇后掌管后宮,進出浣衣局自然比蘇晚晚一個民女容易得多。
再說了,鄭金蓮曾經撫養過蘇晚晚,蘇晚晚沒有任何動機去毒殺鄭金蓮。
而且,哪有毒死人時,還有讓自已也中毒的?
皇后這輪栽贓,以失敗告終。
“皇帝對夏家很失望,聽說迷上了那個與你不對付的于姬,把她養到永壽宮,寵得不得了,還縱容她在宮中騎馬。”
喻夫人壓低聲音,面色有些凝重:“結果皇后被于姬的馬驚嚇到,小產了。”
蘇晚晚有些吃驚:“還有這事?”
太后就不是吃素的,怎么可能縱容于姬膽大妄為?
“太后為此勃然大怒,要嚴懲于姬,這回和于家杠上了。”
“可皇帝給于姬撐腰,太后動過幾次手,聽說沒一回成功的,那于姬反而越來越得寵了。”喻夫人很肯定。
于永那是最近炙手可熱的天子寵臣,如今女兒又得到皇帝的青睞,一時間風頭無二。
蘇晚晚想到于姬那張囂張跋扈的臉,沉默了幾瞬,轉移話題。
“皇帝生母那事,如何了?”
喻夫人輕松地攤開手,臉上帶著幾分惋惜的笑意:“還能怎樣?”
“皇上給安仁伯王浚加了俸祿,與慶陽伯夏儒如今俸祿齊平。”
“現在刑部和大理寺都參與審理此案,初步定的是鄭旺妖罪,就等皇上最終下旨定奪。”
蘇晚晚挑眉,“還沒定下來?”
沒有最終定下來,事情遲早還有變故。
這事已經不是皇帝認不認生母問題。
而是涉及到了前朝臣子的站隊。
備受皇帝打壓的前次輔謝遷一派,很顯然是站到皇帝對立面的。
而謝家在江浙文人之中的影響力不可小覷。
喻夫人悄聲道:“可不是?估計還有得磨。”
“衍圣公孔聞韶也上折子湊熱鬧,請封其繼嫡母袁氏和生母江氏。”
“衍圣公那可是孔子后人,在天下讀書人心中地位極其尊崇,他這振臂一呼,天下人支持皇帝認回生母的恐怕只多不少。”
看這樣子,衍圣公是站隊皇帝這邊了。
也就是說,皇帝已經贏得文官這邊的支持。
蘇晚晚挑眉:“衍圣公,好像是李東謙首輔的女婿?”
喻夫人點頭,黯然嘆息:
“那鄭金蓮也是個命苦的,眼看就要熬得云開見月明,卻還是功虧一簣,死了。”
蘇晚晚心想,有時侯,死了才能好好活著。
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,可不是每個人都想被囚在那里一生的。
只是這些話,倒沒必要對喻夫人說起。
兩人又說了一些賑災進展。
說是戶部從漕運著手,讓運糧損耗高達四成、存糧久貯腐爛的倉庫,把三十五萬石存糧折銀六錢每石,一共二十一萬兩銀子送至京城。
這樣一來,市面上突然多了三十五萬石糧食,那些想趁山東旱災囤貨居奇的商家頓時失去了獲利機會,也紛紛開始平價賣糧。
從根本上解決了山東缺糧的問題。
不得不說,這招“四兩撥千斤”,比朝廷花大精力撥款去賑災、不法商家大發國難財可高明多了。
“所以最近,京城這邊的災民少了不少,因為糧價便宜,地方上肯施粥的富戶也變多了。”
蘇晚晚卻知道,矛盾只是暫時被轉移,而不是被徹底解決。
漕運糧多數都是運往九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