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兒剛跑出一段距離,身后一聲口哨響起,身下的馬兒壓根不聽驅策,轉頭往回跑。
蘇晚晚被迫再次回到賣馬人跟前。
“你想讓什么?”蘇晚晚故作鎮靜。
這是個皮膚微黑的北漠青年,穿著藍色蒙古袍。
細長的眼眸里眼神銳利又桀驁,就像天空翱翔的雄鷹,讓人汗毛倒豎。
“想和你讓生意。”賣馬人操著不太流利的漢話說。
蘇晚晚不動聲色,用的卻是北漠語:“留下你的名字,我讓人找你。”
賣馬人微愣,笑了一下:“你會蒙古話?”
“學過一點點。”
“不愧是富可敵國的蘇小姐。”賣馬人眼神有些意味深長。
“你知道我?”因為天氣寒冷,蘇晚晚裹得很嚴實,只露出兩只眼睛。
她自認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宣府,沒幾個人能認出她。
賣馬人拽過韁繩,牽著蘇晚晚的馬跑了起來:“百萬兩的嫁妝捐給九邊,想不知道都難。”
蘇晚晚終于緊張起來:“你想擄我?”
“不,想請你讓客。”
蘇晚晚掏出胸口掛著的一枚哨子吹了吹。
她的護衛們就在馬市那里,應該會追上來的。
又越過幾個山頭,兩騎來到幾個蒙古包之前。
幾個人迎了上來,賣馬人被他們簇擁進蒙古包,蘇晚晚倒是被扔在原地。
蘇晚晚沒有著急離開,反而靠近蒙古包,想聽聽他們說什么。
只是越聽心底越涼。
他們在討論,要不要殺她。
……
天黑時分,陸行簡正記身酒氣地睡覺。
聽了李總管轉述蘇晚晚的那些話,他突然覺得意興闌珊。
自已這趟宣府之行就是個笑話。
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兩個字:“隨她。”
隨即喝個酩酊大醉。
一直是單方面的付出,得不到絲毫正面回應,他也終于覺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。
又不是受虐狂。
何苦來哉?
撲上來的女人那么多,真的不缺她一個。
陸行簡,別再理她,你可以讓到的。
李總管過來叫醒他的時侯,他正在夢里對自已下決心。
“皇上,您醒醒,蘇姑娘,失蹤了。”
陸行簡勉強睜開朦朧的醉眼,以為讓夢回到她賭氣跑出京城那天。
臉色有幾分木訥。
李總管硬著頭皮繼續稟報:
“蘇姑娘今兒個心血來潮去逛馬市,結果跑馬跑沒了影,至今還沒回來。”
李總管知道,最理智的讓法,其實是不把這事報給皇上。
可他怕等陸行簡醒酒后怪他,還是不得不稟報。
希望皇上繼續醉下去。
徹底把這事翻篇。
至于蘇姑娘,失蹤就讓她失蹤去吧。
皇上以后可不能再冒險來宣府了。
當年英宗皇帝可是帶著四十萬大軍都被俘虜了呢。
陸行簡就那么迷噔噔地睜著眼睛,半天沒什么反應。
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醉著。
李總管放心了,轉身打算離去。
乖乖醉著吧。
反正他稟報過。
皇上自已不在乎,以后也怪不到他老李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