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太夫人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實在忍不住,猛拍桌子:
“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野丫頭,膽敢不敬太后?!來人……”
于姬氣勢洶洶地打斷金太夫人:
“老妖婆,你在這插什么嘴?天下人誰不知道你們張家不學(xué)好,國舅爺當(dāng)年穢亂宮闈,鬧得人盡皆知……”
蘇晚晚站在大殿外,靜靜聽著里面的熱鬧。
這會兒卻實在聽不下去,看了一眼溫梓。
溫梓咳嗽一聲,朗聲稟報:“太后娘娘,蘇姑娘來了?!?
張?zhí)箢D住身l,眼神復(fù)雜又希冀地看著蘇晚晚一步步走進來。
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母親金太夫人。
金太夫人堅定地沖她點頭。
張?zhí)竽X海中轉(zhuǎn)過無數(shù)個想法。
要扶持蘇晚晚么?
按照本心,她是一萬個不愿意的。
她怎么能扶持周氏養(yǎng)大的女人?
可是現(xiàn)在,皇帝縱容于姬在宮里鬧事,都欺負到她面前來了。
而夏皇后就會躲在坤寧宮裝病,已經(jīng)是一步廢棋。
榮妃德妃也全都當(dāng)作縮頭烏龜,連個面都不露。
她并沒有別的選擇。
曾經(jīng)常來奉承她的淳安大長公主如今也完全沒了蹤影。
現(xiàn)如今她被困深宮,娘家陷入謀逆大案,動彈不得。
無論如何,也只有冒險試試蘇晚晚這步棋。
只有把蘇晚晚牢牢掌握在手中,皇帝才會投鼠忌器,不敢妄動張家。
張?zhí)竽枚ㄖ饕?,慈愛地沖蘇晚晚招手:“晚晚,來本宮這邊坐下。”
蘇晚晚打了個寒顫。
有種“黃鼠狼給雞拜年”的荒謬感。
金太夫人也帶著心疼道:“哎喲,好久不見,晚晚怎么瘦了?可是受了欺負?”
于姬銳利的視線落在蘇晚晚身上,隨即不屑地翻了個白眼,眼底閃過一抹恨意。
殘花敗柳而已。
臉色慘白慘白的,還穿著寒酸的細布衣裳,活脫脫一個寡婦破落戶。
裝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誰看?
蘇晚晚與她擦肩而過的時侯,于姬擋住她的去路。
隨即抬手揮出一巴掌。
當(dāng)初蘇晚晚那兩巴掌之仇,她至今沒還呢。
如今有皇帝的寵愛與縱容,連太后都被她欺負得差點氣死。
還怕什么窮寡婦?
然而。
蘇晚晚早就提防著她突然發(fā)難,及時抬手捉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,打得于姬眼冒金星。
“放肆,哪里來的野丫頭,膽敢在宮里撒野!”
于姬火冒三丈,抬腳要踢。
她是武將家的女兒,自幼也是練習(xí)過騎射的,論單打獨斗,肯定比看起來弱不禁風(fēng)的蘇晚晚要強很多。
蘇晚晚順勢推了她一把,對溫梓說:
“溫總管,你是慈康宮管事,難道要縱容她在慈康宮胡鬧不成?”
溫梓眼里閃過一絲猶豫,還是上前把于姬鉗制住。
最近那些敢與于姬對著干的內(nèi)侍和宮女,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扔進浣衣局讓苦力活。
看現(xiàn)如今的形勢,皇上是真的不想再忍受這個嫡母皇太后了,縱著于姬在后宮胡作非為。
實在是沒人敢再冒著生命危險去挑戰(zhàn)于姬。
于姬氣得小臉兒通紅,怒罵道:“來人!過來把這狗膽包天的奴才送到東廠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