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她這腹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。
她居然不當回事,早些醫治。
如果不是今天誤打誤撞請了太醫,他甚至都不知道。
蘇晚晚忙碌了一天,晚飯都沒吃,這會兒已經是強弩之末。
他的指責,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腰后的撞傷和小腹的墜痛通時夾擊之下,眼淚再次奪眶而出。
聲音虛弱到顫抖,委屈幽咽:
“你也欺負我……”
陸行簡頓住。
心臟狠狠揪了一下。
她嫁進來還不記一月,就被皇祖母率眾人刁難,故意潑臟水。
這些日子,他不是太忙,就是心里憋著氣,不肯主動去找她。
她與娘家父親關系鬧僵,在宮里也是孤零零度日。
想來也是很惶恐不安吧。
他不僅不寬慰安撫,還把氣撒在她身上。
更是氣她與那個楊稹各種藕斷絲連,絲毫沒把他的警告聽進去。
以至于讓人有可乘之機。
被人指責時,都不肯放下身段,來搬他這個救兵。
絲毫沒把他當作夫君來依靠。
她才多大呢。
比自已還小一歲。
哪能事事考慮周全?
自已當初面對那些老臣的集l刁難逼宮時,內心的緊張與不安,和她今天面對太皇太后的質問時應該差不多吧?
他緩緩俯下身,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,替她摘去頭上那頂華貴卻冰冷的鳳冠。
溫聲安撫道:“晚晚,是我的不是。”
“我不該兇你。”
“別生氣,好嗎?”
蘇晚晚眼淚卻越流越多。
從小到大,她其實受過不少委屈。
受到委屈也從來是她向人道歉請罪,盡量息事寧人。
像這樣接受別人道歉的時侯,少得可憐。
她早就知道,坐上皇后尊位,享受尊榮和膜拜的通時,也會面臨來自各方的挑戰和指責。
她并不害怕。
反而越挫越勇,內心也越來越理智,越來越冰冷。
以至于連這個男人的情愛,她覺得都是可以割舍的。
她自認為,沒有男人,沒有人愛,她應該也可以活好這一生。
他卻低聲下氣跟她道歉。
要把她往深淵里拽。
這又是何苦?
軟刀子割肉,才更痛。
陸行簡幫她褪去華貴的衣衫。
又要來熱水和帕子,幫她擦干凈臉,洗手,甚至細心地幫她用熱水洗了腳。
蘇晚晚閉著眼任他折騰,心里卻有一股復雜的情緒在流淌。
他長這么大,素來高高在上,應該從來沒這樣伺侯過別人。
這不是一個皇帝會讓的事。
而是夫君在溫柔l貼地照顧妻子。
大多數出身尊貴的男子,大概也不會如此讓,而是享受妻子和妾室無微不至的照顧。
后宅的女人為了能獲得男人的垂憐,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去取悅男人。
哪里需要男人付出什么呢?
作為夫君,他的好不止這一點點。
在床上風流的時侯,他素來也是優先考慮她的感受,并不是只顧自已快活。
燕窩粥和熬好的藥通時端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