薊州是九邊重鎮之一,離京城最近的邊鎮,就在京郊戍守各處關卡。
山海關、居庸關、紫荊關等通往京城的交通要塞,都是由薊州邊軍戍守。
陸行簡沒有理會京城的高糧價,而是把薊州軍士的月糧從八斗漲到了一石,而且都實發到位。
此舉一出,京城惶惶不安的人心當即安定不少。
這個節骨眼兒上朝廷還能給薊州邊軍漲月糧,可見朝廷還是有存糧的。
也為陸行簡在薊州邊軍中收獲一番軍心。
京城和薊州的軍隊安穩后,邊儲核查和改革一事又提上日程。
柳溍沒有辜負陸行簡的期望,當即上了個奏折,如通在油鍋里滴入水,引起朝廷內外一片轟動。
奏折說,各邊糧草缺乏馬匹罷憊,皆由官不得人,是以開中商課接濟銀兩終歲不息,至使權豪兜攬肆無忌憚,而糧草秕爛不堪。
今后商人必驗殷實之家方許報納。
秕爛者照數追償,仍枷號重治,罪及經收之人。
州縣解納者,如之其兜攬者,謫戍極邊。
至于馬匹,不許濫收不堪以致羸損。
鎮巡官常加巡視諸鎮,年終扣筭造冊繳部照刷。
每年春后差科道官查盤點視。
若互相容隱一l重治。
仍差人緝訪及先行榜諭禁約。
這道奏折與陸行簡之前當朝拒絕九邊的撥款遙相呼應,是懲治九邊貪腐的一記重拳。
陸行簡讓兵部對這道奏折拿出個意見。
兵部尚書劉宇也是從邊軍升上來的,深知邊軍弊端。
只說籌邊急務不可稍緩,但各邊查點文冊未至,現在也讓不了什么。
最好等到年終九月,與戶部并奏差科道等官,庶事歸一而人易守報可時實施。
陸行簡倒沒說什么,只是沒再露面和表態。
柳溍相當有魄力和手段。
硬是壓著各方的抗議,把這道九邊貪腐禁令硬生生給頒布了。
當然,最主要的是陸行簡暗中支持他,有京軍為他撐腰。
蘇晚晚身l好轉得非常緩慢。
到了三月下旬,陸行簡才準她下床走動。
這天是舉辦殿試的大日子,陸行簡不得不去奉天殿露個面,對參加殿試的三百五十名貢士進行鞭策鼓勵。
蘇晚晚叫來鶴影:“婉秀呢?”
這些日子她完全和外界斷了聯系,一心養病,也不知道宮里現在是什么狀況。
鶴影倒是托人打聽過:“還在宮正司關著。”
蘇晚晚蹙眉,很快拿定主意:“我去見她。”
陸行簡并沒有不許蘇晚晚出門。
之前他在面前守著,蘇晚晚也沒有機會出門。
現如今他不在,蘇晚晚正好出去透透氣。
只是鶴影還是擔心蘇晚晚身子沒有完全痊愈:
“娘娘若是想見周姑娘,讓人把她叫過來便是,何苦自已跑一趟?”
蘇晚晚頓了頓,還是堅持自已跑一趟:“不礙事,我也該出去走走了。”
她一直想問周婉秀,那個玉哨的來歷,想知道蕭彬的下落。
宮正司在東六宮和仁壽宮中間。
因為皇后中毒一事,最近宮正司里嚴刑酷訊層出不窮,慘叫聲徹夜不息。
不少人熬不過酷刑,在審訊過程中就一命嗚呼了。
周婉秀的狀態可以說得上是極其糟糕。
整個人渾身臟兮兮,很多天沒有梳洗。
被單獨關在一個狹小陰暗的房間里,只有一日兩餐供應。
長期被幽閉,加上那些受刑之人的慘叫聲長期折磨,她的精神狀態都有些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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