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晚的語氣太平靜了。
平靜得仿佛是在拉家常。
反而叫人心生懼意,后背發(fā)涼。
見識(shí)過上次蘇晚晚一句話擠兌得太皇太后王氏裝暈,張?zhí)螽?dāng)然知道,蘇晚晚并非善茬。
只是平日里偽裝得太好,讓人以為她是個(gè)柔弱可欺的小白兔。
“胡說么?”蘇晚晚懶洋洋垂眸,整理著手里的帕子。
“是秀宜公主告訴我的呢。”
她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。
那笑意,卻分外瘆人,透著冷酷。
“不可能!”張?zhí)蟠舐暦裾J(rèn),“她不知道這些事!”
蘇晚晚終于抬眸,饒有興味地看著張?zhí)蟆?
張?zhí)笕缤ū淮塘艘幌拢D時(shí)反應(yīng)過來。
蘇晚晚這個(gè)賤人,和她那狡猾的娘一樣,挖坑等著她跳。
她只想著否認(rèn)秀宜知道這事,卻間接承認(rèn)了蘇晚晚母親之死與自已有關(guān)。
不過,張?zhí)蠛芸炀突謴?fù)了淡定。
冷笑了一聲:“不錯(cuò)。”
“周岫玉那個(gè)賤人,確實(shí)受過本宮的刺激。”
“可那也是她自已想不開尋死,和本宮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蘇晚晚恍惚了一下,沒再說話。
空氣再次陷入安靜。
張?zhí)笈c金太夫人交換了個(gè)眼神。
金太夫人思忖再三,還是忐忑地開了口:
“晚晚,咱們是一家人,不說兩家話。”
蘇晚晚沒什么反應(yīng)。
金太夫人清了清嗓子,又道:“晚晚,你本該姓張,叫老身一聲祖母,叫太后一聲姑母,這些年……苦了你了。”
蘇晚晚這才看向金太夫人,美眸里閃過疑惑:“什么意思?”
金太夫人流著淚,慈愛地看著她:
“好孩子,你是老身的親孫女兒啊,你的親生爹爹,是我兒張鶴凌啊!”
蘇晚晚記面震驚,全身僵硬,動(dòng)彈不得。
半晌才喃喃道:“不可能,這不可能。”
金太夫人用手帕擦擦眼角:“當(dāng)你爹爹在宮里喝醉酒,無意間與你母親有了肌膚之親,便有了你……”
怕孫晚晚不信,金太夫人連忙補(bǔ)充:
“當(dāng)年先帝長(zhǎng)隨何鼎知道這件事,手持金瓜要打死你爹爹,被很多人看到過,你大概也聽說過罷。”
蘇晚晚臉色僵住,全身忍不住顫抖。
何鼎手持金瓜要打國(guó)舅爺這事很多人知道。
都說是壽寧侯張鶴凌大不敬,無人臣之禮。
原來是……原來是趁醉酒奸污母親,給父親戴了綠帽子?
她又想到父親蘇南對(duì)自已的冷漠和怒氣。
一切就都說得通了。
原來自已是個(gè)“奸生子”。
親人居然是眼前這丑惡的母女二人?
所以母親才自殺?
蘇晚晚不敢相信這一切,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。
金太夫人面容復(fù)雜地看著蘇晚晚離開。
不管是誰,聽到自已這么不堪的身世,大概都難以接受吧。
給她一點(diǎn)時(shí)間適應(yīng)吧。
張?zhí)笱凵窕逎幻鞯乜粗K晚晚離去的背影。
蘇晚晚如果把殺母之仇算到她頭上,恨屋及烏,下手殺了秀宜就說得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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