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越過皇上直接向禮部下命冊妃。
皇上卻沒有任何反應。
這道燙手的懿旨,他是接還是不接?
皇上最近躲到西苑的曉園,連早朝都不露面,壓根不在皇宮里住……
沉浮宦海多年的劉機當即稱病請假在家,連最近尚未張榜公布的殿試結果都不管了。
這事還沒掀起風浪。
一樁大案迅速吸引了天下人的注意。
遼東官場大地震。
上到遼東巡撫,下到管糧郎中,全都被關進錦衣衛(wèi)的詔獄,由北鎮(zhèn)撫司收押。
責令其家屬往任所陪償,等其家屬還鄉(xiāng)鬻產(chǎn),償納任上的虧空,這事才算完。
這件事牽涉的官員數(shù)量之多,人員之廣,令人震驚。
而這件事,是柳溍得到皇帝授權后親自操刀的第一件大案,自然辦得分外用心。
朝廷內外怨聲載道。
眾人議論紛紛,唾罵柳溍盜弄威柄,無所顧忌。
柳溍手上有東廠廠衛(wèi)可驅使,哪里會縱容輿情滔滔?
當即抓了幾個罵得最兇的人扔進詔獄。
其中有一個還是剛剛殿試榜上有名的讀書人。
如此一來,眾人敢怒不敢,有什么小道消息,也不敢說出口,只能以目相授。
不少人不禁感嘆:“自此天下人不復知有皇上矣!”
甚至有人嘆息:“大梁現(xiàn)如今有兩位皇帝,一位坐皇帝,乃是當今圣上。另一位站皇帝,乃是司禮監(jiān)內相。”
所謂站皇帝,指的就是“柳溍”。
柳溍聽到這些傳聞,不禁額頭直冒冷汗。
皇上只把政務交給他,兵權卻并不讓他染指。
兵權在御用監(jiān)太監(jiān)張詠手中。
就連東廠,也是在馬永成管轄之下。
而馬永成直接聽命于皇上。
兵部尚書劉宇,看似與柳溍親厚,實際上,也只是通過他向皇帝傳遞消息。
他柳溍擔了罵名,也享受到了權勢帶來的無上榮耀。
有得有失。
尤其是別人看著他敢怒不敢的樣子,那感覺真是令人癡迷。
他也不敢愛惜羽毛撂挑子。
柳溍不干,皇上還會扶持別人來干這事。
到時侯,他柳溍估計就得被派到南京孝陵種菜去了。
皇上給他父母雙親封賞的榮耀,只怕也會被收回。
柳溍回到私宅,打開一個密室,上了柱香,聲音低沉,眼神晦澀不明,:
“師父,您老人家放心,徒弟如今也坐到了您昔日的位置,必定肝腦涂地,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期望。”
靈牌上,寫著“尊師李廣”幾個金漆大字。
……
曉園,練功房。
兩道人影正斗得難解難分。
陸行簡一個過肩摔,把顧子鈺摔在地上。
顧子鈺雙腳先落地,后空翻又站了起來,順勢一拉,拽得陸行簡身形向前。
陸行簡沒想到顧子鈺的功夫又有精進,連續(xù)防守數(shù)招才穩(wěn)住身形。
兩人重新纏斗在一起。
雙方都倒在地上大汗淋漓時,已經(jīng)又過了幾百招。
陸行簡拍了拍他顧子鈺的肩膀,笑容帶著贊賞:“子鈺還與小時侯一樣。”
并不會刻意讓著陸行簡。
上次兩人切磋,陸行簡還是太子,顧子鈺去邊疆歷練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