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晚瘦了很多,整個人精神不振,非常萎靡。
穿著深青色褙子,裝扮整齊,非常具有皇后的威嚴。
看到陸行簡也只是行個禮,準備回內院。
半分交流的意思也沒有。
陸行簡看到她,腳步微頓,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一瞬,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鶴影見到這二人冷冰冰的樣子,憂心忡忡。
“娘娘,你還是問問皇上最近過得如何,他看著都清減了不少?!?
蘇晚晚臉色變冷,一邊往內院走一邊問:
“尚衣監說內庫收貯的各色纻絲、紗羅、織金、閃色布料已經用完,可有了對策?”
鶴影面色微緊:“這些用完的布料主要是繡有蟒龍、斗牛、飛魚、麒麟、獅子的通袖、膝襕,和胸背斗牛、飛仙、天鹿等,都是英宗時所織?!?
“先帝很少賞人,皇上倒是賞賜不斷?!?
蘇晚晚腳步微頓,蹙起眉頭:
“蘇州和杭州織造局都忙著,無暇顧及這些。既然是皇上要賞人,讓他自已想辦法。”
鶴影嚇得伸了伸舌頭。
皇后娘娘這是故意和皇上打擂臺?
得,她可不敢再勸了。
越勸火氣越大。
就這件事,鶴影親自跑前院去稟了一趟。
陸行簡回來的時侯已經是深夜,聽說后也沒有駁回來,而是冷淡地說了句:
“知道了?!?
鶴影心臟提到半空中,又有點失望。
本是恩愛至極的帝后,轉眼變成這副誰也不肯低頭的怨偶。
她本來指望著皇上能主動進一趟內院,沒準兩個人就和好了。
誰能知道,皇上也不下臺階呢?
皇后娘娘一家受到荼毒,幾乎滅門,正是心情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時侯。
皇上這個時侯還與她鬧起冷戰。
實在是太不l貼、太冷漠無情了。
她一個宮女,都覺得心冷。
臨走前,她好奇地問了一句隨行的侍衛。
“這么晚,皇上從哪回來?”
正好今天的侍衛是熟人,武定侯世子郭勛。
郭勛面色為難,還是只是朝東北方向使了個眼色。
鶴影記腹疑惑,卻也留了個心。
陸行簡倒是說話算話,隨即讓工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。
工部十分頭大。
這些事一般都是杭州和蘇州織造局負責。
怎么攤到工部頭上來了?
只是他們也不敢推脫。
戶部的前車之鑒不遠。
誰敢忤逆,那輕的是貶官,重的是下獄治罪。
最后工部還是找出英宗時期的舊例,把這些織物攤派到南京及浙江蘇松等府,讓他們依式織造。
實在是嚇怕了。
前不久,宣府巡撫文貴以修邊借太倉銀,結果戶部給拒絕了。
理由是,往年宣府、大通邊儲缺乏曾借太倉銀,打算以河東運司鹽價補還,結果至今還沒補足。
這下子可摸了老虎屁股,惹上禍事。
圣旨直接讓人拿著放大鏡徹查戶部那件未補足的舊案。
最后以舉奏遲誤之罪把戶部上下官員罰了一連串。
戶部侍郎被貶到南京,郎中給貶謫成南安通知,員外郎貶成饒州通判。
就連現任戶部尚書顧佐都被罰俸三月。
工部瞅著戶部的剛發生不久的例子,哪里還敢駁回上意?
……
第二天蘇晚晚正要出門去處理宮務,一個小內侍乖覺地過來跪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