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像個救世主,讓這朵即將凋零的嬌花重新綻放,結出果實。
如果她在宮中生活得很好,他不會再去打擾她。
然而,事與愿違。
他能打聽到的,都是她今天被陷害、明天被下毒、后天被刺殺的消息。
他用心澆灌三年的嬌花,很可能要凋謝在深宮里。
與其任她凋謝,不如賭一把。
等衍哥兒的哭聲告一段落,蘇晚晚抹了把臉上的濕潤,把孩子抱到腿上輕輕哄著。
蕭彬站在原地,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。
這個酒樓地點相對偏僻,也不是飯點,人很少,還算安靜。
主要是女人哄孩子的輕聲慢語。
這種聲音蕭彬再熟悉不過。
以前偷偷抱著衍哥兒給她送去后,他都是在門外悄悄聽著這種聲音,警惕有沒有人過來撞見。
衍哥兒很乖。
會說話以后,總是摟著他的脖子,奶聲奶氣地問:
“伯伯,為什么不能白天去看娘親?”
“好伯伯,你帶我去見娘親好不好?”
“啵,求求你啦。”
有時侯母子倆還拉著他一起玩。
好吃的糕點,溫熱的茶水,還有屋子里淡淡的奶香味,笑顏如花的女人和孩子。
溫馨的氛圍讓他覺得,這一切太美好,他想永遠擁有。
有時侯蘇晚晚會阻止衍哥兒吃糖,故意讓他讓壞人。
所以他得板著臉,說小孩子不準吃糖。
她沒意識到,他陪伴衍哥兒的時間比她還多,和衍哥兒其實更熟。
她有名義上的丈夫。
而實際上,他卻幾乎是幫她承擔了丈夫應該承擔的大部分角色。
甚至可能比她的丈夫更值得她的信任和依賴。
這些年,他又何止是個護衛?
……
衍哥兒委屈地哭了好一會兒,還是破涕為笑,窩在她懷里撒嬌。
蘇晚晚的心都快化了。
只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。
她溫柔地和衍哥兒說話,檢查他的指甲要不要剪,陪他玩耍,抱著他各種親。
蕭彬把孩子照顧得很好,孩子指甲剪得齊齊的,指甲縫里很干凈。
真是難為他了。
沒多久,衍哥兒累得很,窩在她懷里睡著了。
她舍不得放下孩子,一直抱在懷里。
久別重逢的心情,失而復得的喜悅,以及那種以為他死了的悲傷,通時向她襲來。
蕭彬臉色平靜地看著她。
“我們要繼續南下,一起?”
蘇晚晚:
呼吸停頓了一拍。
整個人無法動彈。
私奔?!!
看到蕭彬給她的密信時,她還很奇怪。
為什么把碰面地點定在遠離京城的文安運河碼頭?
“你是蔚州衛的朝廷命官,南下讓什么?”
蕭彬非常冷靜,“這個身份可以不要。”
蘇晚晚呼吸停了一瞬。
他可真是灑脫。
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啊!
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謀到。
如果不是朝廷缺錢開了個口子,必須得是憑軍功才能一步步往上升。
或者憑家境背景世襲。
誰能這么容易說要就不要?
她父親蘇南以前也就是個從五品的文官,那也是先寒窗苦讀十余年,然后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才得到的。
蕭彬的話極其現實,冰冷又無情。
“錦衣衛已經去金陵調查你,衍哥兒身份被查出來只是早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