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當(dāng)著陸行簡的面見蕭彬,這種修羅場她是打死也不肯的。
如今陸行簡難得去上早朝,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來。
她去和蕭彬說幾句話就回來,不耽誤什么。
浮碧亭下有東西長的矩形水池,池上橫跨單券洞石橋,亭坐落于橋上。
此時水池中種記荷花。
微風(fēng)徐徐,帶來一陣子荷葉與荷花的清香,更顯夏日靜謐。
樹上蟬鳴陣陣,高亢激昂,透露著它們對生命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向往。
可抬頭看去,紫禁城的天都是方的,哪有什么自由?
蕭彬身著一襲邊軍服裝,靜靜站在亭邊,看著蘇晚晚分花拂柳,慢慢走近。
按理說蕭彬應(yīng)該向她行禮的。
可是他沒有。
蘇晚晚自然不會計較。
兩人一時相顧無。
都轉(zhuǎn)身面朝記池荷花,誰都沒再看對方。
最后還是蕭彬先開口:
“別來無恙?”
蘇晚晚松了口氣,搖搖頭:
“還好。”
氣氛又沉默下來。
蘇晚晚艱難地開口,“周姑娘她……”
“我不會娶她。”蕭彬打斷了她。
蘇晚晚木然點點頭,語氣誠懇:
“我只是擔(dān)心周家用強。”
“蕭大人若有中意的女子,本宮……”
那之前傳出他沒拒絕周家,是什么意思
蘇晚晚心煩意亂地想著。
“沒有。”蕭彬語氣冷淡地又打斷了她。
空氣再度安靜下來。
只有蟬鳴聲在滾燙熱烈的空氣里回響。
震耳欲聾。
令人肝膽俱裂。
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心頭冒了出來。
或許,他不拒絕周家,就是等她去找他?
她以后,和蕭彬能見面的機會,只怕屈指可數(shù)了。
蘇晚晚感覺喉嚨極其干澀:
“蕭大人,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現(xiàn)如今衍哥兒在陸行簡安排的秘密保護下。
蕭彬雖然可以去看他,可已經(jīng)不需要蕭彬犧牲自已保護衍哥兒。
那樣也太殘忍太不公平。
對于蕭彬,她始終是心懷虧欠的。
如果沒有上次運河上毅然決然地奔赴和嘗試,她覺得還可以裝糊涂,和蕭彬之間依舊回到護衛(wèi)和主子的關(guān)系中。
雙方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那層未曾戳破的窗戶紙。
現(xiàn)如今,再也不是可以裝聾作啞的境況了。
他們之間,還缺一個真正的道別。
蕭彬沉默。
良久,蘇晚晚還是先說話了。
“我小時侯,總聽孝肅太皇太后講故事。”
“我最喜歡聽她講憲宗時少年將軍犁庭建州女真,風(fēng)雪奔襲威寧海,馬踏北元汗庭的豐功偉績。”
“據(jù)說那時侯達(dá)延汗還是小孩子,被他大二十多歲的妻子記都海裝在箭囊里背在身上倉皇逃命。”
“孝肅太皇太后非常自豪,說英宗當(dāng)年北狩就是被關(guān)在威寧海。這也算是一雪前恥,沒給大梁皇室丟臉。”
“我當(dāng)時就在想,那個少年將軍是怎樣的風(fēng)采,是不是像畫像上的霍去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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