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能堅持讓完,已經是不易。
可以想象一個大男人躲在臥室燈下,無人指導,獨自繡香囊的情景。
蘇晚晚撲哧笑了一下,隨即往房門方向看了一眼。
近來一直壓抑沉重的心情,反而因為這個丑到爆的香囊輕松了許多。
她握緊香囊正要塞到枕頭底下。
卻發現里面好像有紙張摩擦的聲音。
香囊里面有張紙,上面寫著幾句詩:
嶺上平看月,山頭坐唆風。
心中一片氣,不與女人通。
蘇晚晚:“……”
她手里攥著紙條,沉默良久。
……
陸行簡一直煩躁地看向門口方向。
直到孟岳回來,還往孟岳身后看了一眼。
空無一人。
他意興闌珊地收回視線。
孟岳愣了愣,趕緊稟報:
“鶴影姐姐接了香囊,說是皇后娘娘靜養,她會轉交給娘娘,奴婢沒能見上娘娘的面。”
“坤寧宮那邊也沒有留什么話。”
陸行簡臉上沒什么表情,只是冷冷淡淡地說了句:
“下去吧。”
孟岳思忖再三,還是斗膽勸諫:
“娘娘是不是身子還未康復,皇上要不移步去看看?”
陸行簡身子頓了一下,淡眉淡眼:“不必。”
……
天剛擦黑,蘇晚晚穿戴整齊,對鶴影說:“走吧。”
鶴影手里提著食盒,臉上壓不住喜色:
“娘娘該早些動身,這會兒天黑路滑的,去西苑的路可不好走。”
今天是萬圣節,娘娘本就該過去給皇上行賀禮。
這會兒過去,倒顯得沒那么誠心實意。
不過,皇上也實在薄情,娘娘心里有氣,也在情理之中。
蘇晚晚語氣淡淡:“不是去西苑。”
鶴影睜大眼睛:“那娘娘要去哪里?”
蘇晚晚只是說:“乾清門。”
鶴影記頭霧水地跟著蘇晚晚出了門。
直到蘇晚晚走到乾清門旁邊的侍衛值班房門口,才恍然大悟。
因為今天是萬壽節,宮中侍衛戒備嚴了許多。
提督軍務的御用監太監張詠也在侍衛值班房坐鎮。
按理說,皇后駕到,張詠應該恭恭敬敬地出來跪地行禮。
然而。
直到蘇晚晚進入值班房,張詠還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,端起茶壺往杯子里斟茶。
等把茶壺慢悠悠地放回紅泥小爐上,才從容不迫地起身,微微行了個禮。
語氣冷淡疏離。
“值班房空氣腌臜,娘娘不宜貴腳臨賤地。”
蘇晚晚輕輕笑了笑。
示意鶴影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案上。
“張大伴戍守內廷辛苦,本宮讓人備了些茶點宵夜,大伴慢慢享用。”
張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。
銳利的視線好像能透視人心。
蘇晚晚卻任由他打量,讓鶴影把食盒里還冒著熱氣的點心端出來。
這是一碟碧玉糕。
青翠欲滴,用艾蒿嫩葉,水磨糯米粉揉合成團,用花生仁,芝麻,白砂糖讓餡,蒸制而成。
只是現在已是秋末冬初,艾蒿嫩葉找起來就相當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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