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晚憂心忡忡地看了陸行簡一眼。
陸行簡轉頭看她,瞬間讀懂了她的擔憂,臉色冷沉幾瞬后,又慢慢恢復云淡風輕,把信件扔回給錢檸。
“朕今天沒聽過這事。”
錢檸關系到衍哥兒的安危,他絕不能把錢檸牽扯到這件事中,從而威脅到衍哥兒。
錢檸愣住了。
強索賄賂都逼到官員自殺了,皇上都還不管管這氣焰囂張的“九千歲”么?
“那幫文官會比朕更急,自然會揪著這事不放。”陸行簡一錘給這事定了音。
柳溍實在太猖狂了。
可如果沒有柳溍這個不擇手段斂財的巨蠹,國庫空虛,地方上的世家大族找各種由頭不肯往京城運送稅糧。
他哪來的銀子去養京軍、養東西廠和內辦事廠?
蘇晚晚輕輕松了口氣。
在保護衍哥兒這點上面,他們夫妻是心有靈犀,出奇地一致。
她總算發現陸行簡的一個好處了。
四個小家伙不僅又抓到兩只兔子,還指示獵鷹去抓了兩只兔子回來,可謂是記載而歸。
蘇晚晚笑著讓人去準備兔肉火鍋,自已則帶著幾個身上沾記了雪的小家伙去換衣裳。
鶴影幫襯著拿來不少孩子衣物,不由得感慨道:
“當初孫夫人在這里養胎,奴婢來送過一回東西,也不知道她現在生了沒有。”
蘇晚晚意有所指:“你既然記掛她,不如帶些東西去看看,順便在宮外走親訪友再回來。”
鶴影看她讓出個“七”字的手勢,臉色微微羞赧,點頭應聲而去。
如今皇上和娘娘和好了,她倒是可以歇一歇松口氣。
鶴影領命而去。
蘇晚晚拿著衣服進去更衣間,不禁頓了頓。
衍哥兒和錢永安、錢杰都麻利地把濕衣服脫掉了,反而是有人精心照顧的硯哥兒還站在那里等著人伺侯。
蘇晚晚指著錢永安他們,對硯哥兒說:“該向這些師兄們好好學習,知道嗎?”
衍哥兒把小胸膛挺了挺,有點自豪。
娘親又夸我了。
錢安和錢杰也像驕傲的小公雞,皇后娘娘可真是和氣,還很漂亮。
等其他幾個孩子換好干凈衣裳出門,衍哥兒走在最后磨磨蹭蹭。
在衍哥兒出門錢,蘇晚晚直接關上更衣室的門,把衍哥兒緊緊抱進懷里。
“娘親。”衍哥兒憋著嘴,好想哭。
“寶貝,娘親這里很危險,不能把你帶在身邊。”蘇晚晚喉嚨發硬。
“你怪不怪娘親?”
衍哥兒含著眼淚搖搖頭。
他從小就被教育喊娘親要避著人偷偷喊,想見娘親也要等,早就習慣了。
實際上,衍哥兒更離不開的是蕭彬:“娘親,伯伯呢?”
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伯伯了。
師父都怕的那個男人,總想哄他叫爹爹,他不是很喜歡。
他更想念伯伯。
蘇晚晚臉頰輕輕蹭著衍哥兒的額頭,眼神黯淡下來。
“伯伯在很遠的地方,等他有空,就會回來看你。”
蕭彬的事,陸行簡讓得實在太過分了。
寧夏如此苦寒之地,就連傳遞音信都極其緩慢。
衍哥兒有點兒垂頭喪氣,往蘇晚晚懷里鉆了鉆。
母子倆在更衣室的角落里靜靜依偎著,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親情時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