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子鈺看著兒子咿呀學(xué)語的樣子,呆了半天。
畢竟是自已的血脈。
骨子里的親情還是割舍不掉。
他木木地說了句:“明兒個我抱他進宮,請皇上賜個大名。”
溫舒意臉色立即變了。
當(dāng)時她懷著孕,蘇皇后也懷著孕。
現(xiàn)在她的兒子白胖可愛,蘇皇后的胎卻沒了。
把兒子抱進宮,不是拉仇恨嗎?
替她父親求情的事,不就泡湯了?
“不行!”溫舒意直接反對。
顧子鈺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剛才自已說的確不妥。
他的心情有點郁悶。
抱了抱孩子,孩子卻哭了,尿了他一身。
顧子鈺:……
溫舒意:……
溫舒意趕緊張羅奶媽給孩子換衣服,自已也去取顧子鈺的衣服過來想服侍他換。
只是在她去解顧子鈺腰帶的時侯,兩個人有一瞬間的尷尬。
溫舒意有點訕訕地縮回手。
顧子鈺頓了一下,扶扶額,拿上衣服走離開:“我自已換。”
心里有些悶脹。
有點陌生。
也有點留戀。
畢竟常年在外奔波勞累,回到家見到粉粉糯糯的孩子,沖擊力還是很大。
他有點不習(xí)慣這種情緒,把衣服胡亂塞給小廝,出門找人喝酒。
本以為和溫舒意這輩子就這么冷淡著過下去了。
沒想到,她稍微低頭求和,他就順著她的意思了。
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不大適應(yīng)。
大概還是可憐她娘家患難,在夫家如履薄冰。
定國公徐光祚倒是一叫就應(yīng)聲,兩人約去醉仙樓。
醉仙樓包廂過道里,一個四、五歲的小男孩正在一個個包廂門口徘徊,似乎在找人。
顧子鈺以往不會留意小孩。
可剛剛見過自已的兒子,連帶著對小孩的關(guān)注也多了起來,看了那個孩子一眼,并沒有多想。
小男孩在一個門口半敞的包廂門口躊躇了半天,怯生生道:“我找楊先生……”
包廂里,楊稹正在和一幫書生聊天。
看到小男孩,感覺很稀奇。
他可不認識。
“你是?”
有書生開玩笑:“用修,這是你兒子?”
眾所周知,楊稹成親也就一年多,沒聽說有庶子。
如果是他偷偷養(yǎng)了外室,生了兒子,那楊家可就有好戲看了。
楊閣老沒準(zhǔn)要被參一個“治家不嚴(yán)”。
楊稹皺眉。
小男孩見包廂里眾人目光都看向他,有點害怕,可還是硬著頭皮,鼓足勇氣問:
“您可是硯哥兒的先生?”
楊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,嚴(yán)肅地點頭:“我便是。”
小男孩從口袋里掏出個玩具遞給楊稹,“可以幫我給硯哥兒嗎?”
“你認識他?”楊稹拿著玩具端詳了幾眼,認真問道。
小男孩點點頭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衍哥兒。”
楊稹臉色變了一瞬,很快不動聲色地與眾人道別,帶著衍哥兒先行離開。
他聽硯哥兒說過他的一個朋友,叫讓衍哥兒。
每次衍哥兒出現(xiàn),娘親就喜歡衍哥兒,不喜歡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