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詠垂眸,沉默不語。
他知道,上次協助皇后矯詔,自已在皇帝眼里已經已經被記了一大過。
要想被重用,難比登天。
除非……
張詠下頜線緊繃起來,垂眸掩去眼底的一抹寒意。
李東謙見狀,不動聲色。
……
劉六追上劉七:“老七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“趙鐩肚子里有墨水,嚴肅整飭軍紀,只殺貪官污吏,對百姓秋毫無犯。”
“這些事,不正是我們想要讓的?”
“為什么非要和他分道揚鑣?”
“光靠咱們自已,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,又能過到幾時?”
劉七眼神復雜地看著哥哥。
哥哥雖然不理解他,卻還是跟著他出來了。
這是真正的血濃于水。
“趙鐩身后應該有人指使,拿我們兄弟當旗幟,他們犯下的每一件事,都會記在咱們頭上。”
“這樣,你還要和趙鐩一起讓事?”
劉六愕然。
……
用罷早飯,衍哥兒就站在門口,興沖沖地等著陸行簡帶他去曉園。
他早就在坤寧宮待膩了。
好在爹爹最近常帶他出門。
硯哥兒艷羨地看著衍哥兒。
他得去東苑讀書。
不過好在讀完這個月就可以歇一歇了。
楊先生下個月要參加科舉,至少好幾個月沒工夫教他了。
蘇晚晚拿來一套精致漂亮的皮甲給衍哥兒換上,皮甲里頭嵌了密集的小貼片。
衍哥兒仔細打量著皮甲:“打仗都要穿這個嗎?”
“哪能呢?”陸行簡說,“許多邊軍只有紅色鴛鴦胖襖,有鐵甲的是少數。”
衍哥兒歪著小腦袋:“為什么?”
蘇晚晚無語,想起了那個“何不食肉糜”的典故。
孩子少見人間疾苦,不知銀錢難賺,該讓他見見世面了。
硯哥兒答道,“他們沒錢,太窮了,所以穿不起鐵甲!”
衍哥兒更好奇了:“鐵甲要自已準備嗎?”
陸行簡俊臉微臊。
“朝廷對軍戶實行的是世襲制,也免其家族稅糧。”
“要求就是從軍時自備衣裳。”
“只是但凡想練出一支精兵,朝廷少不得要投入大量的銀子去打造裝備武器,甚至還要配備戰馬。”
“這些都很費錢。”
“所以,無論將來讓什么,你們首先要讓的,就是搞到足夠多的錢。”
對于他這個熱衷軍事的皇帝而,總是苦于囊中羞澀。
衍哥兒和硯哥兒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蘇晚晚蹙起眉:“還搞錢?最近有個折子,說沿長江十一府鬧水災,讓朝廷賑濟。”
陸行簡臉色涼下來,“如今是枯水季,何來水災?”
“沒了柳溍的強硬手段,江南是半分稅糧都不想交出來!”
柳溍就是行事太過,斂財能力還是杠杠的。
從柳溍家抄沒的巨額家私,讓他有一陣可以不必發愁銀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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