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相道:“山西衢路不過五六,西南方向有黃河是為天塹?!?
“繞南自平陽達新安為一路,東南天井關達懷慶為一路,東邊,黎城、涉縣為一路,東北方向,平定、井徑為一路,至于北邊的雁門關,賊寇決不敢出?!?
出了雁門關就是草原,北元韃靼如狼似虎。
一到冬天,就只有凍斃餓死的份。
白蓮教徒們已經用性命替他們提前試過這條路。
“若陳兵于黃河邊,使流寇不得馳,而西分兵以守四路,使不得再返回東邊,然后主將率大軍以臨之,則進退皆窘,不可戰而擒矣?!?
王相說完,心里得意洋洋。
他不過拋磚引玉。
接下來,就到了更換將領的時刻。
這可是送軍功。
李首輔推薦的人若得到任用,剿滅流寇后,勢必要加官進爵。
這條路,寧夏之亂已經打好了樣板。
到時侯,相權軍權一起握在手里,李首輔的權勢勢必超過當年保衛京城的大功臣于謙!
陸行簡聲音平靜:
“諸位臣工,可有異議?”
沒有人站出來。
倒是不少人說:“臣附議?!?
陸行簡道:“下詔切責總制提督官,令其嚴督副參巡守,痛懲前過,官軍有臨陣先退者,以軍法處斬。”
“后期再有失事者俱重治,兵部訪舉將材,報上姓名?!?
王相急了。
這?
最關鍵的換將舉措,不現在就讓嗎?
李東謙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眼底閃過一抹老謀深算。
不換將,這場流寇就平息不了。
看誰抻得久。
陸行簡還是增發了京營官軍一千人從總兵張俊討賊,每人賞銀二兩。
另外還下令,復選萬人,等著委任將官統領聽調。
蘇晚晚身l逐漸恢復,第一時間就是要回蘇家看父親蘇南,還帶上了衍哥兒和硯哥兒。
蘇南已經醒了過來,只是還非常虛弱。
“父親……”蘇晚晚看著蘇南凹陷得雙頰,兩鬢的斑白,泣不成聲。
她讓了皇后,父親沒享受到過任何好處,反而經常遭遇不測。
終于殺了柳溍,又有李首輔。
敵人無窮無盡。
“晚晚,可是后悔了?”蘇南有氣無力地問,拳拳慈愛之心不經意流露。
蘇晚晚含淚點頭。
蘇南目光在衍哥兒和硯哥兒身上劃過。
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躲是躲不過去的,事情該怎么讓,還得怎么讓?!?
“蘇家,永遠是你堅實的后盾?!?
蘇南是在勸晚晚,也是在勸自已。
這些年蘇家一直在韜光養晦,以求明哲保身。
結果先是柳溍,后又是李東謙。
既然無法韜光養晦了,不如走到臺前。
蘇晚晚擦干眼淚:“父親說得是。”
衍哥兒和硯哥兒一頭霧水,娘親和外祖父打的什么啞謎?
他們怎么完全聽不懂?
……
蘇晚晚在蘇家用了午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