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里,很多宮女面露菜色,衣著也是極為樸素,有些宮女正坐在御膳房的門外摘菜,秦牧看在眼里,恍惚中還以為自己走入了菜市場。
明明延康國很是富有,延康國師鋪開兩條坦途連接西土中土,將西土和延康聯系起來,商貿發達,秦牧也看到朝廷上下修橋鋪路,百姓富足,然而皇帝和宮中卻窮了。
應該是太皇天的戰事影響到國庫,以至于國庫空虛。
太皇天的戰爭就是一個無底洞,那里根本沒有什么經濟可,打起仗來,全靠延康這邊作為大后方提供給太皇天各種輜重軍餉和糧草、靈兵。
而且,太皇天的黎民百姓也在不斷向延康遷徙,安頓這些百姓也需要國庫出錢出糧,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也難怪延豐帝見到與赤明余部結盟能夠大賺一筆而樂不可支,失了儀態。
過了不久,雁知圭前來,道:“陛下,使節已經安排住下了。敢問陛下,與赤明使節談判,如何談?”
延豐帝將秦牧列下的清單交給雁知圭,道:“按照這個單子上的條件談,朕再許給赤明余部棲息之地,開商埠,辟交通,樓船飛車,應有盡有。”
雁知圭看了看單子,嚇了一跳,瞥了瞥秦牧,顫巍巍道:“秦大人,這單子不是開玩笑?”
秦牧道:“不是玩笑。赤溪也會答應。這些神兵利器對赤明余部來說,其實沒有多大用處,他們沒有這么多人來使用這些東西。雁大人記住一點即可,是他們有求于我們,并非我們有求于他們。還有,造化神輪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!”
雁知圭匆匆離去。
延豐帝感慨道:“太皇天前段時間一直有戰報傳來,看得朕熱血沸騰,又提心吊膽,恨不得親自上前線殺敵。國師整理了太皇天的修煉之法,朕也參悟了良久,收獲頗多,只是不能親自上陣,心中不免有些遺憾。”
正說著,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:“放牛的!”
秦牧循聲看去,驚訝道:“秀妹子,你怎么從太皇天回來了?”
靈毓秀向這邊飛奔過來,見到延豐帝就在秦牧旁邊,連忙放緩腳步,面色嚴肅,儀態端莊,款款走來。
延豐帝笑道:“最近太皇天沒有大戰,秀兒便回來了。朕還有些朝政處理,先走一步?!?
他慢慢走遠,時不時回頭看過來,秦牧和靈毓秀站在那里并未有過分舉止,這才放心離開。
靈毓秀瞥見他離開,立刻抓住秦牧的手向前走去,笑道:“我爹成神之后,愈發威嚴了,就是有些鬼鬼祟祟,多半還躲在暗處觀察我們。咱們去御花園,把他撇開!”
秦牧被他拉著踉踉蹌蹌往前跑,轉過了幾個彎,又穿過幾道空中的廊腰,前面遇到幾個妃子正在結伴游玩,靈毓秀連忙松開秦牧的手,儀態端莊,向妃子們款款見禮,等到貴妃們走遠,這才拉著秦牧的手繼續歡快的往前跑。
又跑了幾步,又遇到許多宮女擁著皇后娘娘迎面走來,靈毓秀嚇了一跳,連忙恢復正兒八經的公主形象,向皇后行禮:“母后?!?
皇后娘娘將她扯過去,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話,又上下打量秦牧,笑道:“秦教主生得越發高大英俊了?!?
秦牧覺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,倒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般,紅著臉站在一旁。
皇后走遠,靈毓秀又扯著他向前飛奔,總算來到御花園,這才咯咯的笑了起來:“在宮里真不舒服,總是被各種禮儀束縛著,不能釋放天性。還是江湖上好,恣意快活。”
秦牧隨著她四處打量,奇花異卉,美不勝收,不過還有些菜地,許多宮女正在給菜澆水捉蟲,應該是皇宮里沒錢,只能自己種菜。
“秀妹,香圣女也回到延康了嗎?”秦牧欣賞景致,突然問道。
靈毓秀嗔怒:“咱們許久不見,你不卿卿我我,反倒問她?你有多想她?”
秦牧連忙道:“我是有正事找她,不是想她!”
“回來了!香妖精和我一起回來的!”靈毓秀氣呼呼的往前走。
秦牧快步跟上她,兩人來到一株花樹前,那花兒開得爛漫,花樹不高,秦牧捏著一根花枝,俯下身子輕嗅花香,臉上露出笑容。
他催動三元神會訣,在鼻尖即將接觸到花瓣的時候,元神已經離體而去。
靈毓秀看到他的側臉,清秀又俊俏,只覺這一刻花香有些醉人,不由得心跳加速,面色潮紅,呼吸也有些急促了。
另一邊,司蕓香突然心有所感,急忙催動三元神會訣,元神離體,便見秦牧的元神飛至。
“香圣女,我與秀公主在御花園中,事情緊急,我快快語。”
秦牧元神思維波動,道:“延康國庫空虛,圣教還有錢嗎?”
司蕓香笑道:“你與毓秀小浪蹄子在御花園幽會,你卻來私會小情人,果真是魔教主的作風!圣教是有錢,買下半個延康不在話下。我圣教產業遍布天下,各堂滿地開花,無論中土與西土往來還是開采礦山鍛造靈兵,都有圣教參與,因此錢財源源不絕。”
秦牧思忖一下,道:“圣教留下日常開銷的錢,其他的錢捐給皇帝,讓皇帝給國庫用度?!?
司蕓香立刻否決:“不行!這些都是圣教兄弟姐妹憑本事賺來的錢,為何要平白無故的給皇帝?”
秦牧耐著性子道:“商亦有道。創立圣教并非是為了經商,而是為了百姓日用,讓百姓過的更好。圣教經商,是為了方便百姓,而非搜刮錢財。你賺的錢是大豐幣,延康的貨幣,延康國不存在了,大豐幣也就沒有任何用處。而今圣教聚集了天下一半財富,我看距離災禍也就不遠了?!?
司蕓香還是不舍:“明明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錢……”
秦牧道:“貨殖可以致富,也可以致禍。有利國民則可為,不利國民則不為。天圣教,并非大到可以凌駕于黎民百姓之上,凌駕于國祚之上,大到不可以倒的地步!天圣教的立教初心,是圣人之道,并非是謀奪天下財富?!?
司蕓香還有些不甘心,突然一位老婦人向兩人的元神走來,抬頭看向他們,道:“香兒,圣教主說的沒錯,取于民當用于民。我司家理財,掌管圣教財富,但圣教財富還是由教主做主。你鉆到錢眼里,已經忘記天圣教的初衷了。”